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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永远在她身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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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伸出一根短短肥肥的手指,指向轩辕梦,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知道老爷我是什么人吗?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本老爷!”

轩辕梦嗤笑,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背过身去,坐在台阶上,从怀里掏出一颗苹果开始啃。

“徐尚书。”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磁性男声,徐尚书身躯一僵,脸上因惧怕和恼怒而生出的红晕,也渐渐消失,他惨白着脸,慢慢转过身,当看到面前之人的一刻,不禁脱口惊呼:“大殿下?”

与徐尚书的惊讶交相呼应的,是祁墨怀不确定的疑惑,“徐尚书?”

连祁墨怀自己都有些怀疑,当初威风凛凛,一表人才的兵部侍郎,短短时间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前后判若两人,要不是那双眼睛,只怕他站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来。

“大、大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徐尚书结结巴巴问道。

望着面前红光满面,脸都被肥肉撑变了形的男人,祁墨怀突生一股无力感:“徐大人,你先别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帮忙。”

徐尚书还没问他到底何事相求,便直接拒绝,“不行不行,那个……绝对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那个……”眼珠碌碌转,徐尚书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个所以然,被祁墨怀逼得紧了,只能道一句:“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祁墨怀万万想不到,他竟这般轻易地就拒绝了自己,甚至不问他要做什么,态度敷衍至极。

不由得微生恼怒:“徐尚书,你可是外祖父的得意门生,你当初说过什么,应该没忘记吧。”

徐尚书叫苦不迭,当初他是答应老将军,只要今后祁墨怀有难,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他周全。

曾经铁血丹心,一心只想报答老将军的知遇之恩,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人变了,环境变了,性子变了,心也变了。更何况,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人,为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儿着想。

叹息着,摇头道,“大殿下,你说我忘恩负义也好,没心没肺也好,总之这忙,我是帮不成的。”

“你!”祁墨怀大怒,一把揪住徐尚书的衣领,悲愤道:“你就不怕外祖父的阴魂缠上你,痛斥你背信弃义!”

徐尚书呵呵一笑,大有什么都不在乎的无谓:“如果老将军要怪我,那便怪吧,这些年,我做的噩梦也不少了。”

徐尚书是祁墨怀回宫唯一的希望,他不留一丝缝隙余地的拒绝,对于祁墨怀来说,无疑是对死亡的审判,他怎能甘心,怎能释怀?

“徐有才,外祖父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小人!”抡起一拳,重重打在徐尚书的脸面上,一拳不够,又连着补了几拳。徐尚书原本就臃肿如猪头的脸,此刻更是肿胀不堪,连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徐尚书已经如此之惨了,祁墨怀却仍旧不肯收手,死死将他摁在地上,一记左勾拳,又一记右勾拳,誓有不把徐尚书打成死猪不罢休的执着。轩辕梦嘴角狂抽,谁能告诉她,出家人喜欢敲木鱼的原因是否正是如此?祁墨怀当皇子实在屈才,应该做拳王,一准拿冠军。眼看徐尚书马上就要变死尚书,轩辕梦连忙上前一步,拦腰抱住祁墨怀,将他从徐尚书身上拖开:“别打了,他原本就是个小人,就算没有文太师威胁他,他也不会帮你。”

处于愤怒中不停挣扎的祁墨怀闻言动作一滞:“你说什么?文太师威胁他?”

见他不再发疯,轩辕梦才松开手,走到徐尚书身边,弯身探了探鼻息:“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宁愿被你打死,一不肯出面帮忙?”

静下心来,祁墨怀这才察觉到其中的古怪:“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文太师在高贵,那满朝文武,只怕没一个敢站出来帮我了。”

“你说得对,这些个文臣武将,只会勾心斗角,像海瑞那样的正直勇敢的忠臣,几百年都不会出一个。”

“海瑞?海瑞是谁?”若对方果真正直刚勇,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听过?

“一个……前朝的名臣。”随口解释了一句,轩辕梦立刻将话题扯开:“不过不用担心,满朝文武不帮你,有人却一定会帮你。”

祁墨怀急问:“谁?”

轩辕梦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也。”

祁墨怀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既然愿意豁出一切帮自己,却不肯完全信任自己。他总觉得,她像是一个不论怎么看都看不透的秘密,五彩斑斓的色彩是她的保护色,他能看到她的骄傲,她的潇洒,她的狂妄,她的不羁,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真正的灵魂。

她能给你以出人意料,在山穷水复时,看到柳暗花明,却也能让你在繁花似锦时,坠入无尽冰原。

他对她要做的事,没有一丝的头绪,但他就是相信,她说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怕是他无法接受的。

她会做什么?这是自绑架徐尚书后的几日里,他一直在想的问题,可即便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星半点来。

轩辕梦每天忙里忙外,带着绵儿早出晚归,不知在计划些什么,他想问,却知道即便问了她也不会说,只要她觉得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他。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轩辕梦和绵儿用过早饭,便准备出门,刚踏出院落的门,却见祁墨怀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帷帽,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这是做什么?”轩辕梦斜睨他手里的帷帽。

他将帷帽往头上一戴:“我与你们一起去。”

一把攥住祁墨怀的手腕,轩辕梦不由分说,将他甩到身后,指着院落的门:“回去。”

“此事与我息息相关,为何我不能去?”他不甘示弱,还俗后,性子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淡渺随和。

面对他的咄咄,轩辕梦冷笑:“我说与你相关那就相关,我说与你无关,那就与你无关。”她的手指,依旧指向院门的方向:“回去,如今你在我的眼里,与白苏那个废物没什么区别。”

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白了脸。

一个是站在院门外的祁墨怀,一个是站在院内的白苏。

祁墨怀紧紧捏着拳,望着她那张娇媚却冷酷没有感情的脸,强吞心头漫上的那股愠怒,平声静气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没错,他恼怒,他激愤,都是因为她对自己不信任!

她怎么可以不信他?她对自己的不信,不是因为忌惮,也不是因为防备,而是根本看不起自己,怕他会毁掉她精心布置的局!那句在我的眼里,你与白苏没有任何区别,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突然想起曾经身披嫁人,以一种屈辱姿态嫁给她时的一幕幕。

或许,自己永远都只能站在她的身下,她的身后,永远,都无法与她比肩。

“我不想告诉你,与我瞒着你,那是两回事。”轩辕梦淡淡道:“祁墨怀,别再逼我了,我只想尽快结束一切回家。我这个愿望不贪心吧?”

被她问得一怔,祁墨怀下意识道:“当然。”

轩辕梦牵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既然不贪心,那你就给我点空间,别像个家长一样总是管东管西,我会烦的。”

一番乱绕,把祁墨怀给绕晕了,见他脸上愠色渐消,轩辕梦满意地一笑:“好啦,我和绵儿要出去办点事,你好好看着白苏,别让他再耍脾气,等找到鲷鳞血胆,我就可以真正解放,不用再看他的臭脸啦。”

话音刚落,院内某人的脸,非常应景地拉长变臭,然后忿然甩袖,转身就走,结果不小心被脚下的藤蔓绊倒,重重跌倒在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泪水盈睫,满心委屈。

轩辕梦挑了挑眉:“什么声音?”

绵儿左顾右盼,“我什么都没听到。”

轩辕梦疑惑地拧着眉,又细细听了一阵,发现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便当做是自己太过紧张而导致幻听了。

“走吧。”轩辕梦翻身上马,示意绵儿跟上。

绵儿不敢怠慢,忙上了另一匹马,紧跟在轩辕梦的身后。

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祁墨怀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又被轩辕梦给框了。

揉揉额角,轻抚腕上的紫檀佛珠。

佛祖啊佛祖,遇到那个女人,到底是我之幸,还是我之劫呢?

在叹息一般的询问声中,祁墨怀返身走向院门,正准备回房,却发现院墙边似乎伏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白苏。

“白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白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样子让他想起了在船上时他奄奄一息的情形,连忙快步上前,欲将他扶起。

搀上白苏手臂的刹那,他感觉到手心下的身体剧烈一颤,他怕白苏伤势复发,于是稳稳拖住他的两只胳膊,将他从地上架起,“白公子,我扶你回……”后半句话因白苏脸上的泪痕而硬生生吞回腹中,他惊讶而慌张地急问:“白公子,伤口很疼吗?”

白苏吸吸鼻子,手背用力擦过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我知道她讨厌我,你们谁都讨厌我!祁公子,你干脆杀了我吧,我死了她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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