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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白兔的逆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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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

他还没有离开昊天?

与萧倚楼对视一眼,两人目中皆有诧异。

看他的样子,似乎最近过得很是不好,本来就纤弱的体质,现在看着更是风一吹就倒,总是干净整洁的衣裳,也变得肮脏不堪,他紧紧扯着那名大汉的手臂,苍白淡色脸上尽是卑微的哀求。

那大汉被他缠得不耐,两只粗壮的手臂用力一推,白苏便整个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个臭要饭的,赶紧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见打死你!”大汉冲着白苏恶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欲走。

白苏顾不得疼痛,忙从地上爬起,用流着血的手掌,拽住大汉的衣摆:“求您了,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吃的不多,工钱可以不要,只要您让我留下来!”

何曾见过这样低三下四的白苏,与他相处的短短几个月,轩辕梦看得出来,他是那种宁愿不要命,也不肯卑躬屈膝的人,现在,却为了能留在这里,低贱至此了吗?

见她转身要走,萧倚楼扯了她一把:“你真的不管?”

“为什么要管?”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

萧倚楼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回答自己,噎了噎,才道:“帮他一把很难吗?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也不忍心。”

是啊,他这个样子吗,谁忍心呢?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被侮辱,被践踏,却始终不肯放弃,即便早就见识过白苏的固执,却依然无法理解。

那个大汉似乎真的恼怒了,白苏虽身单体弱,决心却很强,驱赶了几回都没用,在白苏又一次缠上来祈求时,大汉终于忍无可忍,反手将白苏摞倒在地,抬起蒲扇般的大掌,就往白苏的脸上打去。

这一掌下去,白苏那孱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自己的脸上,却在半空中被人拦下。

女子逆光而立,身姿挺秀,正闲闲伸出两根手指,架在大汉的手腕处。看似随意的一拦,却力若万钧,无论那大汉怎样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白苏怔怔地望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漆黑的眸中满是诧异与惊喜。

那大汉也不是笨人,一眼就看出轩辕梦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当下也不敢发怒,只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收回手,轩辕梦神色淡淡:“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你当街打人。”

大汉揉了揉自己通红的手腕,讪讪道:“不是我想打人,而是这臭要饭的实在太烦人,姑娘你清雅高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何必要管这市井小事?”

“要不要管,那是我的事,你该不该打人,那也是我说了算。”冷冷瞥了大汉一眼,轩辕梦从袖中摸出几锭碎银,扔到白苏脚边,碎银虽不多,却也足足有二十多两,轩辕梦淡色的瞳眸从他狼狈的面容上掠过,略作停留,便转向前方的道路。

“走吧。”轻挽萧倚楼的臂弯,轩辕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白苏不能置信地望着她决绝而去的背影,眸中的惊喜,渐渐化为深痛的绝望。

他不敢信,不愿信,也不能信,在他最狼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竟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或许,她曾经对他,真的是太迁就了,以至于她偶尔的冷漠无情,他都承受不了。

没关系,要走就走吧,她带给他的痛苦还少吗?一边欢欣不已,一边痛彻心扉,连自己,都开始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她是他的仇人,永远都是,既然是仇人,那么她的抽身离去,也就理所应当了。他不该难过,不该伤心,之所以不顾一切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他要杀了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他的师父师姐讨回一个公道。

是的,为了报仇,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他不求她,不挽留她,不在意她,也不会牵挂她。

心疼就心疼,绝望就绝望,至少他不会再从云端,骤然跌落地狱,那种极致的反差,痛得让人濒临崩溃。如今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默默捡起地上的碎银,一一擦净,揣入怀中。

之前被他纠缠的大汉早已走远,空空落落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就这样,站在长长的巷尾,寂寥的笑着。

……

新的住处,位于京城郊外,是个荒废了许久的宅子,主人几日前回乡省亲,才想起将宅子卖掉,轩辕梦见宅院地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虽荒凉破旧了点,但宅子内一应生活设施俱全,只要稍加整理收拾,还是挺不错的,于是就将临时落脚点选在了这里。

因为要忙着打扫整理房间,轩辕梦很快就把遇到白苏的事忘了,萧倚楼试着提了几次,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敷衍过去。

不是她不想提,也不是她真的绝情绝意,而是她认为,既然已经决定互为陌路,那就做的彻底一点,不论有多心疼,又多担心,都不要再去想起。

再说,她又不是受虐狂,一次次的呵护,一次次的关心,换来的却是他的恨之入骨,他连句软话都不会说,人心是肉长的,当自己的心血一再被糟蹋,她也会难过,会伤心。

与其两个人都不好过,不如狠下心来,给自己自由,也给他自由。

这就是她的优点之一,什么事都看得开,属于天生的乐天派。

不过,很快她就乐不起来了。

宫中传来消息,文太师以勾结外藩,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大皇子逮捕入狱,准备严加拷问。

这一突发状况,是轩辕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原以为文太师会拿自己说事,毕竟是她龙华的太女,但自己的身份从未曝光,祁墨怀又何来通敌一说?

差人打探后才知,文太师口中的外敌,竟是五皇女轩辕霞!

她这几日一直派人在监视文太师和太子,竟不知五皇女何时进了昊天,不但与祁墨怀见过面,还故意放出风声,要扶祁墨怀上位,两国联手,一统天下。( )

轩辕霞高调进京,估计现在全昊天的人,都知道祁墨怀曾与龙华五皇女见过面。若两人的会面是公开的倒还好说,坏就坏在,两人竟是私底下单独会面,这一把柄被文太师抓住,以他的老奸巨猾,必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要为祁墨怀洗脱罪名,怕是难于登天。

她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祁墨怀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与轩辕霞单独见面呢?对于凡事都听自己安排的祁墨怀,她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难道是自己逼得太紧,又或者,他对于自己的隐瞒感到不安,于是转而找轩辕霞合作了?

如今,祁墨怀是个什么态度,皇帝又是什么反应,整个局势又呈现何种趋势发展,她压根一点头绪都没有。

闷在屋里想了整整一天,决定还是先想办法混进天牢,去探望一下祁墨怀,问问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态,会选择弃她而与轩辕霞合作。

天牢戒备森严,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哪怕用金银贿赂都不行,轩辕梦只能选择夜探。

为了给犯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天牢一般都建造得比较阴森。

昊天的牢狱也不例外,沉静在漆黑夜色中的天牢,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隐匿在暗夜中的人间地狱。

长长的甬道,一直通向未知的黑暗,即便此时已是芳菲四月,渗人的冷意却让人头皮发麻、手脚冰冷。偶尔传出的凄厉惨叫和痛苦呻吟,更是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在瞬间张开,冷意灌注,不由得浑身发抖。

凭借敏捷的伸手,轩辕梦避过看守,潜入了天牢的最深处。

这里的牢狱,是专门为犯了罪的王公贵族所建,相比于其他牢房的阴暗潮湿,这里的设施比较齐全,环境也相对整洁干爽,没有一点牢狱的感觉,当然,除了那扇隔绝自由的厚重金属铁门。

像这样的特殊牢房并不多,轩辕梦很快就找到了关押祁墨怀的牢房。

一灯如豆,男子背靠铁门,从容优雅的背影,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身披枷锁,等待审判的重罪之人。

望着他宁和的背影,轩辕梦有种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尚未还俗的时候。

他安静得如同雕塑,淡泊宁远,有种真正看破红尘的感觉。

忍不住,口出唤道:“祁墨怀。”

听到她的声音,沉静的背影有些凝滞,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你怎么来了?”虽是询问,却不带一丝好奇。

轩辕梦握住眼前的铁质栏杆,目光定格在他虽然沾染了灰尘,却仍显得高贵脱俗的衣袍,“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是,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被你拖累。”

像是对她不客气的冷言冷语早已习惯,他起身,走到门前,隔着铁栏与她对视:“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没疯?”都疯成这样了还叫没疯。

望着他愠怒的眼,他从容道:“我不想一直依靠你,听从你,我想彻底摆脱你,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很努力地压制心头的愤怒,但听了他这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高声怒喝起来:“祁墨怀,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让我这些日来的所有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你要疯可以,但请不要让我陪你一起疯!你要摆脱我是不是?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管你了!”说完,转过身便打算离开。

“轩辕梦。”他一声低唤,语气带着急切和激愤:“我只是想与你并肩而战,不想总躲在你的后面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深吸口气,转过身,再次望向他:“祁墨怀,你什么时候可以收一收你的大男子主意?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想自己做一番事业,我不会阻止你,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成功夺位!没有权势,你凭什么摆脱我,又凭什么打败我!”

面对她的愤怒,祁墨怀却变得异常平静:“我有我的打算,不会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轩辕梦气极反笑:“好,好,你有主见,真他妈的有主见!说实话,你其实就是为了报复我的隐瞒吧。”

祁墨怀沉默,一双略显浅淡的眸,一瞬不瞬盯着她,蓦然间,他亦暴怒起来:“轩辕梦,你为什么总要玩弄我,摆布我,难道让我自己做一回主,真的就那么难?你口口声声说要还我自由,可事实上呢,你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权利,享受我的臣服,我的依赖,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把我当真正的男人看待!”

他的一番凌厉指控,让处于愤怒中的轩辕梦一愣,半晌都没活过神来。

这算什么?兴师问罪?

他凭什么向自己兴师问罪?就凭他的一腔热血,他的大男子主义?

短暂的呆愣后,轩辕梦怒意更甚:“你发什么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扶你上位!你以为我愿意忙前忙后,拼着性命安危为你铺路造桥?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能!”

并不算尖利的话语,却猛然割裂空气,迸溅出雪亮的火花。

祁墨怀脑中陡然一声嗡鸣,眼前阵阵发黑,他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勉强保持站立,“原来……我在你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心知自己的口不择言,深深伤害了那个男子,但一向骄傲的她,却不肯说出半句道歉的话来,“你知道就好,看清楚自己,才不会自以为是。”

一声轻笑,带着无法令人忽视的讥诮,缓缓飘在阴冷的空气中:“是我拖累你了,放心吧,我祁墨怀再不济,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可怜。”

“祁墨怀,你想毁约吗?”她的声音,蓦然转冷,连目光,也带着嶙峋的锐利。

“我没有说要毁约,是你让我无法信任。”

“好,你想毁约,我没意见,反正我手里还有个太子,他可比你好掌控多了,等打败文太师,我扶他上位,他必会对我感激涕零,唯命是从。”

“轩辕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看着她,忍不住从喉中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轩辕梦扬眉冷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的目的,就是要为将来的一统天下,培养一个易于掌控的傀儡,我想来想去,觉得太子比你合适多了,既然你不在乎我的努力,那我就换人,太子那么爱我,他一定不会像你一样肆意违背我的命令。”

“你别走!”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却显得那样徒然。

轩辕梦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笑得冷澈,笑得淡漠:“祁墨怀,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是个好人,我利用你,也可以利用别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给予了你绝对的信任,可你,却让我失望透顶。”

他眼神微黯,却很快又燃起灼目的火焰:“那你呢?我也给予了你绝对的信任,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做了?”

“我与文四小姐的婚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轩辕梦一怔,随后点头:“没错,是我做的。”她不否认,因为没有否认的必要,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既然如此,又何必隐瞒?她只是有些诧异,他竟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我的婚事,只有我才可以做主,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包括你。”他目光深邃,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直看到她的眼底般。

轩辕梦陡然失笑:“你不会是因为要逃避这桩婚事,才故意与五皇姐私下见面吧。”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理由。”

目光一凝,她的语气越发冷澈,“你当这什么?过家家吗?要成大事,必须有所牺牲,只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而已,有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我费了不少力气,只要你能娶到文樱,文太师多了一重顾虑,我们就多了一分胜算,你是聪明人,这桩婚事能为你带来多大好处,你怎会不知?”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牺牲他人,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好坏,我都会去做。”

“那是你!我祁墨怀不屑于此!”

轩辕梦勾了勾唇角,神色淡漠,不喜不怒:“那就算我卑鄙好了,你不屑,我可喜欢的很,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益,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

“所以,你就牺牲我,不管我愿不愿意,心不心痛?”在她转声之际,身后忽然飘来男子略带哀伤的声音。

顿了顿,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是,你说的对。”朝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自嘲一笑,道:“我说过,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该明白了?”

身后久久无声,唇角的笑意渐渐拉大,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铁门内,祁墨怀维持着静立的姿势,当令人的窒息的寂静再次笼罩上来时,他才低低叹出一句:“比起卑鄙,我更恨你的无情。”

轩辕梦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刚冲出天牢,她就一拳打在石壁上,拳头血肉模糊的同时,坚硬的墙壁,竟被她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又在大坑上狠狠补了一拳。

该死的祁墨怀,自己在他心里,竟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好,就算她卑鄙,就算她无耻,那也是为了他!这些个男人,怎么全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保他性命,她何苦千里迢迢护送他来昊天,忍着与云锦分别的痛苦,在这里跟老奸巨猾的文太师周旋,还差点赔上白苏的性命!

啊啊啊啊!想起白苏来,又是一阵心烦!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此会遇见这一个两个的极品!她为祁墨怀着想,结果他嫌自己卑鄙无耻、多管闲事,她为白苏千里寻药,九死一生,结果他不但诅咒自己,还扬言要亲手杀了她。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失败透顶了。

好嘛好嘛,以后她什么都不管了,让他们全都自生自灭去,她这老好人也当烦了,东郭先生还没当够吗?是不是一定要被白眼狼反咬一口,才会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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