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行 1（1/2）

这日我得了月钱，想起之前和那赵仁的约定，便去揽云衣那里赴约。大姑知我来是为了兑现约定，故意逗我说：“金金对上次的约定真是很上心啊，我这才开门，还没开业呢，就把你给迎过来了。”

我知道大姑是在调侃我，便说，“大姑你又逗我玩，我以后不来你家做衣裳了！”

“哟，还生气了？”大姑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我跟前细细端详我的脸。

“咦，你这是做什么？”我向后缩着脖子。

“我看金金面色红润，命犯桃花，看来有人偷偷喜欢我们金金啊？”大姑重新拿起抹布，擦那些家具摆设。

“我家小姐穿起男装来确实英俊潇洒，要是有哪家姑娘对小姐错投春心，那也不奇怪？”五环说道。

“五环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大娘是什么意思？”五环不解地问。

“五环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哎，你们差不多了啊，一大早上就拿我取笑……”我心中后悔，怪自己出来太早。这时我想起昨日经历，便问大姑：“大姑听说了呢吗？昨天是张钊源家小女儿的十五岁寿诞，请了不少官家小姐参加，我也受邀去祝寿了……”

“你也去了？你认识他家的小女儿？”

“不认识，可是前天我娘收到了请帖，帖子上指名道姓要我去参加她的寿宴。”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张家发现我参与了那场有奖问答，开罪了张家，后来去了才知道，他家那位宝珠小姐说是之前在你这里见过我，还说要和我做朋友！搞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是好！”

“宝珠小姐，就是那位双颊鼓鼓的、一掷千金的那位？难道是看上你的男子扮相了？”大娘捡起刚才的话，故意逗我。

“就是她，大姑你别逗我了，人家知道我是女儿身，帖子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称呼我为樊家二小姐！”

“她别是在整你吧？”大姑丢下抹布，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也搞不清楚，另外，你知道吗？他们张府不是出了一位贵妃吗？昨天也回张家了，我们看杂耍的时候，我发现她一直看我……”

“一直看你，是充满敌意的那种，还是就是随意打量的那种？”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都不是，我觉得她肯定是故意的，但是是出于什么心思，我就不得而知了！”

正说着，赵仁来了，这回他没带仆人，自己一个人来的。我心里担心他刚才听到了我和大姑的对话，识出我的女儿身，面上有些不自然。

赵仁跨进揽云衣，“金兄！”

“哦，你来了！”

赵仁点点头。大姑见了，赶紧起身，把座位让给赵仁，“赵公子请坐，您的衣服我已经给您做好了，这就给您拿去！”

“那就麻烦老板娘了……”

大姑转身进里屋拿衣服去了。留下我和赵仁面面相觑，我其实想直接揭穿赵仁的谎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不忍心，他毕竟不是坏人，我自己不也没有用真面目示人吗？“其实，我打听到张子良的下落了！”

“……在哪？”赵仁关切地问道。

“我还没去过，听说在城郊租了房子，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姐夫……我姐夫知道在哪……”

“他现在怎么样？”

“人好像没事，就是丢了饭碗有些郁闷，不过他好像打算做教书先生了。”

“不考功名了？”赵仁语气中难掩失望。

说到这，我有点生气，这赵仁之前还夸下海口，说什么“更诸令”，现在却提也不提了，“功名难考，饭却总是要吃的……”我故意想要提醒赵仁兑现诺言。

这赵仁倒也不是敷衍扯皮之人，他打量着我，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是怪我没有解决科举取士名额之事……”

“也不是怪你，我也知道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可是你提都不提，难免让人生疑，毕竟有一大群文弱书生指望着……像您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为他们谋前程呢！”

“我既然答应过你要改革科举考试制度，自然会言而有信，科举取士之道多有弊端，亟待整治，我作为……我作为你口中的位高权重的人，自然义不容辞，只是科举考试制度已经运行使用多年，改革起来可能需要不少时日，不过金…兄放心，我不会放任不管的，还请金兄耐心等待，我一定会给天下考生一个交代的。”赵仁有些激动的说。

我点点头，“我也不是催你，只是联想到张子良的境遇，不免唏嘘，觉得他满身的才华抱负不得施展，实在有点可惜……”我见赵仁面有急色，像被冤枉似的，赶紧找补道：“你不要怪我多嘴，我也只是……”

赵仁高声争辩，“当然不会，智士者，国之器，大宋的国运昌盛离不开文治科举，疏通科举制度的沉疴宿疾，文人志士才能晋升上来，为我大宋所用，我大宋才能江山永固，国运永祚。”

“嗯……你知道就好，不过你能不能别引经据典的，我读书少，听不懂……”他说的那些，我当然也听得懂，不过是看他说的义愤填膺的，太过正经，这样不太好。

“哼……”赵仁别过脸没好气地笑了，“刚才是谁说的一本正经的，我不过是想给你把这其中道理讲清，我赵仁可不是光说不作的假把式……”

“行行行，我知道了……”

这时大姑已经把那熨烫好的衣服取了出来，好笑的是，这衣服虽是麻布做的，可却用绸缎包着，“公子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