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燕绫纱（2/2）
日起月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会又是三月春季，春暖花开，山岭间桃花盛开，色泽鲜艳绚丽，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各色繁花，争相斗艳，美不胜收，犹如世外桃源，苍翠郁林。
村子平平静静，农田里一片翠绿，春意盎然，农做的人亦是不少，当年的一场震动，虽然没人提起，但是村中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便是中原三杰之一，燕天行，议论的人少有人想提，但是从未停过。
距离村子十里外的一个山坳，茅草屋一层不变，还是如当年那般陈旧，屋里，两个床榻，睡着两个人，燕天行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赤阳照射进窗子，只觉神情舒爽，深吸一口气，只是文雅的面孔，两鬓多了一丝白发，转眼看了眼身边的床榻，被子将整个人遮住，裹成一团。
叹了口气道；“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人影扭了扭，翻了个面，不再理会，燕天行摇了摇头，抓住被子，一手掀开，阳光照射到那躯体上，肤色白皙碧玉，腰干均和无暇，上下有致，领如蝤蛴，螓首蛾眉，手臂细致圆润，手指如葱，腿部修长，没有多余的一点凹凸，玉枝亭亭枝，只是少了一点女子的纤柔，然而那张面孔，还有一分稚嫩幼色之外，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似乎夺天工之巧，故意雕刻而来，面如晶玉桃花，瑰丽无双，凤眼月眉，秀唇如花瓣芊芊闭合，虽然多了一丝慵懒，头发散乱，但也千娇百媚，惊艳方物。
燕天行一怔，赶紧回过头，走到大门推开道；“小子，该起床了”
秀美微微睁开，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了眼前方，顾盼间，妩媚动人，闭月羞花，但神态间，多了一丝凌厉，横刻有致，慵懒的撑了懒腰，走下床，走到了一旁的梳妆台，在燕天行尚未抱回此子时，还没有这些女子用的东西，五岁的时候只见越长越美，这才不得已买了这些胭脂回来打扮。
洗了脸，神色焕然一新，睡意消散，脸颊更显美艳，不可方物，燕天行道；“绫纱，这次易容小心，做日差点漏了馅”
此子便是燕绫纱，转眼间已经过了九年，正好九岁，长的可谓国色天香，不输给世间任何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却没有涂抹一点胭脂俗粉，而是沾上一些看去像是烧伤的疤痕，片刻，除了眼眉遮不住的媚色，脸颊再也看不到一点精致艳丽，其丑无比。
转眼看了眼燕天行，背对着自己道；“燕老爹，你怎么老是躲着我”话语，还有几分秀气，加上男子的爽朗，说话声令人月儿聆听，舒心快意，自从记事以来，自从七岁那年开始，这位老爹便很少正眼看着自己，甚至故意躲避。
换上一身粗衣麻裤，还塞了几坨软布，显得肥胖难堪，不舍的看了一眼一旁，深蓝淡紫的蝴蝶裙，镶嵌的几颗碧玉晶石闪闪发光，两人走出门，燕天行扶着燕绫纱，在山林中翻腾，不久便到了村庄外，在村庄半里的一处林子，开阔了一处空地，修建了一栋私塾，两人走了过去，来到大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二十人，私塾还算看到的过去，众人回过头，全部起身，纷纷鞠了一躬道；“燕夫子好”
燕天行走到前台，坐了下来，燕绫纱兀自一人，无所事事，站在门口，记事起，很少走进这间私塾，尤其是出门前，必然要装扮的人不人鬼不鬼，似乎怕人见到似得，私塾里所有人都没见过自己的真面孔，到了白日来此教书，晚上便是独自一人教导自己。
苦笑一声，只听燕天行道；“雪嫣怎么还不来”
场中一个较为憨厚得男子，虎背熊腰站起身道；“雪嫣学妹昨日有些不适，想来还未还未起床”
“谁说我起不来”一声婉转秀丽，带着几分怒色的口气，从门外传来。
门外人影走了进来，芊芊娇躯，玲珑有致，面色如荷花出尘，含苞待放，清丽脱俗，女子走到大门，娇气的看了眼一旁的燕绫纱道；“走开点”
燕绫纱侧身让开，也不理会，见惯了这与自己同岁大的女孩，清质高傲，只是没人说什么，吐了吐舌，暗道；“你长美，又能如何，而我却比你美更多”
雪嫣自然是坐在前排，而且单独一人，对这里的男子，恍若未闻，甚至不会看上一眼，燕天行笑道；“雪嫣资质绝佳，世间少见，无论琴棋书画，雪嫣领悟甚快，极为难得，我所教授的九龙神功，学的非常快，九岁到了第二层，可喜可贺”
雪嫣也没了刚才的高傲，低声道；“多谢燕老师的教导，才有了雪嫣的成就”
燕天行柔和一笑道；“不居功自傲，可见雪嫣小小年纪，心智却超乎常人，昨日我弹奏月光曲，有谁会完好的弹奏出来”
众人一惊，月光曲甚是难学，雪嫣微微愁眉，道；“我来弹奏如何”众人毫无意义，桌上自有木琴，深深吸了口气，芊芊玉手，忽快忽慢的弹奏，时而平和，时而柔情，有如流水般堪堪而过。半晌，这才停下。
私塾里，沉默片刻，一阵掌声响起，燕绫纱回头看着少女，莫不在意，弹奏出了音律，却无其烟云缥缈之意，非心平气和，无私无欲不可，这首曲子，已经弹得烂熟于胸。
燕天行道；“雪嫣资质出众，一般人很难赶上，不过你们也不错了，九龙神功常人万万练习不得，所以才未交给你们，不久便要前去赶考，这些天你们再好好练习，三天后出发”
众人一阵欢喜，雪嫣螓首抬起，看着门外，只见门口燕绫纱，投来不屑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眼，燕绫纱一怔，热恼了这人就不好过了，九龙神功练到了第二层，自己虽然知道口诀，但却对功法漠不关心，整日无聊，绘画弹琴，仅此而已。
只听她哼了一声道；“燕绫纱，你不服气吗”
燕绫纱楞然相望，沙哑声道；“你的琴艺我怎么会不服气，只是听的走神了”
雪嫣不依不饶，那眼神显然是一种蔑视，正要说什么，看了眼燕天行，欲言又止，燕天行叹息道；“你也别给绫纱一般见识，他这孩子从小死了爹娘，怪可怜的，而你也是一样，没了爹娘，看来是狠心不要你了”
闻言，雪嫣皓齿紧紧咬住下唇，向来清高孤傲，怎会放得下来，从未有人敢这么看着自己，眼光变得毒辣道；“燕夫子，绫纱这么美的名字，可不陪这张脸，既然他跟你在一起，想来也学了不少，正好要讨教一番”
所有人一怔，粗莽大汉站起身走到燕绫纱身前道；“绫纱，你行不行，不行就认输”
燕绫纱一张烂脸翘起弧线，看不出是何表情，沙哑道；“在怎样也要比一比，认输岂非让人看轻了”
走到场中，坐在虎子的位置，抱拳道；“我在这里献丑了”
琴声淡雅，幽幽不绝，众人倏地听得心迷神醉，同样的音律节奏，弹得游刃有余，没有一点瑕疵，雪嫣大惊，难以置信，琴艺显然胜过一筹，眼中尽是复杂之色。
良久，琴声渐止，众人齐声叫好，虎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绫纱就是脸太难看了，当年看了一眼，至少是一个气质出尘的男子，没想到唉”
众人也是谈了口气，只有雪嫣，脸上充满了恨意，轻笑一声，走到燕绫纱身前，看着那张眼眉，神色一怔，如此丑陋的外表，却有一双这般清丽秀质的眼睛，那神态看的一眼，盈盈流转，引人入胜。
沉吟一声道；“我那一点比你差，燕夫子却看中你，燕绫纱，今晚我也没事，有些事可否讨教一二”
燕绫纱点点头，一丝不乱道；“好啊，你要比什么，我奉陪便是”
见的两人争锋相对，丝毫不让，燕天行惊诧不已，若是打起来，岂非露馅了，绫纱虽然记得九龙神功口诀，但是平日练得很少，资质甚好，差了一点耐心，丝毫不放在心上。
从早晨道了傍晚，众人还未离开，目光都落到两人身上，这会一道抠搜人影走了过来，燕天行走上前道；“村长前来何事”
村长道；“三日后孩子们便要去考试，有些事还要做些安排，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燕天行看了两人一眼，小孩子闹闹脾气罢了，雪嫣心高气傲，应该不会动手，道；“也好，我们进屋说吧”
众人走出私塾，围在一起观看，虎子为两人搬来木琴，放在身前，雪嫣若有所思当先弹奏，半晌，琴声落下道；“这会弹的如何”
燕绫纱道；“这次差不多了，只是心浮气躁，终归差了一点点火候”当燕绫纱开始弹奏是，人影忽地一闪，雪嫣到了眼前道；“真不知道燕夫子为何会看中不过你，他们都说你长的水灵动人，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烧伤”
众人一时慌忙，来不及阻止，还不等燕绫纱退后，玉手成爪子，抓在了燕绫纱脸颊上，入手只觉如似荆棘，哪像什么烧伤，生生一抓，脸颊掉落一大块，露出晶莹似水的肤色，众人正要大叫，见的那张脸，一时呆了，雪嫣一怔，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更是火热，燕绫纱哪里反抗的过来，玉手在脸上抓了两下，沾帖的所有东西，全部掉落，一张旷世娇颜，何以方物可言的美貌，展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尽皆木然呆滞，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长的好美”不知是谁叫了出来，当众人回过神时，在看了眼雪嫣，或许花容月貌，清丽脱俗，可以言语，但是燕绫纱很难在找到适合的话语形容，两人明显差了一截。
雪嫣黯然失色，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那男子，这般美貌，还是一个男子吗，叫声也惊动了燕天行，匆匆赶来，只见燕绫纱脸颊上所有东西全部脱落，微微愕然，雪嫣看了他一眼道；“燕夫子，为何不告诉我们事实”
燕天行哀声道；“只怕你们见了难以自拔，所以才出此下策，掩盖那张美貌”
燕绫纱一惊，随即恍然道；“原来老爹为了这个缘由，早点说就是了”话语，清秀如丝，又带着爽朗，煞是好听，句句入心。
这会声色也变了，众人更是惊奇，燕天行苦笑一声，没想到就这么破开了道；“就怕你误会不理解，现在好了，绫纱以后你还得这般装扮，看到的人越少越好，在这里你可以不用拘束”
燕绫纱乃至众人大惑不解，如此好看，为何还要装扮成丑八怪，有何见不得人，雪嫣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燕天行目光落到雪嫣身上，肃然道；“雪嫣，你怎会如此无理”
雪嫣无奈，燕天行在怎样也不会发脾气，总是谦和柔意，当下闭口不言。
“罢了今日之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三日后赶考回家准备吧”说完，还未转身，村长又走了出来，见的那张脸颊，异彩生辉，大笑一声道；“想不到此子长的清质妩媚，千年难得一遇”燕天行不再多说，拉着燕绫纱走出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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