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长辞殿内》（1/2）

山风吹的凌空殿外七棵古樟木树沙沙作响，随风摇摆的枝叶似美人柔软的腰肢一般轻柔。司马正清看她神情，转身叹了一口气说道:“辛儿，你跟我来。”

肖辛夷愣了一下，辛儿是她在家中的乳名，师父是如何知道的。她在医圣门学艺十年，师父从来都是只称呼她为徒儿，今日是有些反常。

司马正清虽须发皆白，但脊背挺拔依然，虽须及胸前，脸上却没有几条皱纹，可谓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乃真正的得道高人。

司马正清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肖辛夷跟在他身后三步以外，有些心神不宁，看了看师父带她走的方向，这是去长辞殿的路。长辞殿是摆放医圣门历代祖师以及有功弟子牌位的祠堂，每个医圣门弟子都以死后牌位能入长辞殿为荣。长辞殿也是除了凌空殿以外最大的殿堂。

离得远远的，肖辛夷就看到了祠堂牌匾上暗金色的长辞殿三个大字，还有门口左右两边的题字，右书长辞于世，左书万古流芳。祠堂小路两边栽种着修剪整齐的万年青。一走近祠堂大门，一股悲凉肃穆的感觉便迎面而来，这里是医圣门无数英魂长眠之地，万籁寂静，只闻风语。

肖辛夷跟着司马正清对着长辞殿拜了三拜，然后走到前面将殿门打开，白色的雪绢软罗从房顶垂下，将祠堂正中的十几座牌位隔离开来，这里供的是医圣门历代门主，司马正清百年以后也是要供在此处的。雪绢右侧供的是数百座历代长老的牌位，左侧供的是医圣门历代有功弟子的牌位。

肖辛夷从一旁的木桶里打了清水盛进黄铜水盆里，跟着司马正清净手以后点起三支清香双手递于他手中，司马正清拿着香拜了三拜，静默了一会才将香插进铜炉里，然后走到祠堂右边轻轻打开侧室紧闭的木门。

侧室里的牌位很多，肖辛夷曾经花了一夜的时间一座一座数过，整整两千五百六十三座。这满满一屋子的牌位都是十年前新添的。两千五百六十三名弟子，都是为了救那些自以为是的武林高手战死在皇城脚下的。肖辛夷点起一把清香，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跪在蒲团之上拜了三下，起身将一把清香插入铜炉中，转身已泪流满面。她没有来过这里几次，她不是不愿来，她只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两千五百六十三名英魂。

“辛儿。”司马正清终于开了口，“明日你就同毒圣门弟子冷墨妍一起下山吧，去诸葛山庄为诸葛浩初贺寿。”

肖辛夷脸上泪痕未干，震惊之余抬头望着他问道:“师父，您肯让我下山去了？”

司马正清回道:“十年了，是时候要个结果了。”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等肖辛夷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司马正清留她在凌空殿用了晚饭，她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的方盒，方盒里有一枚小小的蓝田玉盒，玉盒里是一粒泛着莹润微光的红色药丸，师父告诉她说那红色药丸名为“血玉太岁”。

肖辛夷捧着方盒站在窗边许久未动，今晚星光暗淡，只有缺了一角的弦月孤零零的挂在天边。

她的大师兄钟渊曾对她提过血玉太岁，传说那是一种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她以为这种药只是传说，但没想到她师父真的有，不仅有，还将它送了出去，还送给了现任武林盟主诸葛浩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