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苍天饶过谁（1/2）

如果说，人生能够重新选择一次，那么江半城一定不会选择听信金胖子的谗言去招惹那三个牧民，而陈大果则一定会选择在姬昌寿被吐骨浑打败之后履行承诺带他上八楼去找江半城，至于他二人后来谁打死了谁，很重要吗？

只是眼下，一切都悔之晚矣！

除非亲眼目睹，否则谁会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几近赤手空拳的年轻牧民能够将盘踞江夏郡四十多年的蛟龙帮杀个通透？又有谁会相信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牧民仅凭借一刀一盾就解决了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疯狂扫射的彪型大汉？

现在，陈大果正耷拉着肩膀艰难地行走在七楼通向八楼的廊道上，他的贴身保镖或者已经杀身成仁命赴黄泉，或者趁乱逃遁不知所踪。此时如果陈大果朝一楼大堂瞧上一眼的话，他会发现一众打手早已作鸟兽散，只留下三四十具尸体和满地刀械棍棒，以及几十个躺在血泊之中、哀嚎不已的轻重伤者。

六楼廊道上，一脸煞气的吐骨浑从容地走到两个枪手的尸体旁将朴刀和警盾依次拔出，继而迈步走向七楼。

“笃、笃、笃”，吐骨浑沿着木质楼梯信步而上，一路没有任何阻拦，他很快便与陈大果并肩而行。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陈大果头发散乱肩头耷拉，灰色长褂刮破几处还沾染着十几处血迹，看上去相当之狼狈，他一步一字、一字一喘地问道，声音低沉苍老。

“吐骨浑。”吐骨浑冷冷应道。

“吐骨浑？好名字，我记住了！”陈大果木然地看着脚下梯阶，嘴里低声道，“你身手相当了得，如果死在你手里，我陈大果也认载了！”

“我不杀你，我只想杀江半城。”吐骨浑说道。

“不杀我……？”陈大果神情痛苦而乖吝，“哼哼，如果我告诉你，是我亲自安排的人手到监狱里追杀的你们，你还会这么说吗？”

吐骨浑沉默半晌，缓缓念叨，“‘人亏天不亏，世道轮转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陈大果，即使我不杀你，你说，苍天饶过谁？”

“哈哈，好一个‘苍天饶过谁’！”陈大果笑得甚是苦涩，“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

“才十七岁？”陈大果非常惊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当年我十七岁的时候还是江夏郡街头的一个小混混。”

“你为什么不做个好人？”吐骨浑奇问，“非要做个嘿涩会？”

“好人？呵呵，”陈大果摇摇头慨叹道，“人啊，各有天命，而你，就是我的命，现在我的命来找我了，所以想做好人啊，我看要等下辈子喽！”

一老一少像极两个聊得来的朋友，家长里短絮絮叨叨，很快上到八楼。

八楼廊道上依旧空无一人，位于东面的练功房的大门敞开着，格局简单可一眼看尽，里边空空如也根本藏不了人，但位八楼于西面的高级会所那极尽奢华的雕花红木门紧闭着，如果江半城果真藏在八楼，百分之百就藏身此处。

陈大果慢吞吞移步到会所门前，咚咚敲门，“江老大，开门，是我，陈大果！”

无人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