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与病魔抗争（1/2）

重伤昏迷的楚云琛被第一时间推进了手术室。

此时楚昀哲、楚言澈父子俩和许星染匆匆地赶了过来，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琛琛，琛琛！”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然而手术灯亮了没一会儿就又灭了，楚昀哲还以为儿子伤得不重呢，然而在听到医生的这句话一下子把他吓瘫了：“患者失血过多，手术无法进行。”

“怎……怎么会失血过多呢？”楚昀哲颤抖着问道。

“患者身中四枪，子弹均没入体内，还有一枪属于致命伤，不动手术就已经在流血了，而且取子弹也是个复杂的过程，中途还会大量出血，贸然继续手术的话，恐怕性命不保……”

“那怎么办呢？”楚昀哲的声音明显在发颤：“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才17岁啊！”

为了儿子，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话语气这么卑微，心疼儿子受苦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愧疚。

然而医生表示爱莫能助：“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暂停手术，先大量输血，只是眼下血库里没有足够的A型血液了。”

“我儿子需要……多少毫升的血？”

“1000毫升。”

“爸爸，爸爸。”楚言澈忙扶住差点要晕过去的父亲。

突然，楚昀哲像做了极大的决定一样说道：“抽我的血！我是A型。”

“爸爸，不可以啊，你有贫血，抽血对你来说很危险的！”楚言澈苦苦哀求着。

“不，这么多年，我亏欠你哥哥太多了，我要补偿他。”即使知道次子是为自己好，但楚昀哲依旧固执。

“先生，我们也不建议贫血患者抽血的。”医生也劝说楚昀哲。

可是顽固的楚昀哲坚持要补偿儿子，医生只好劝说他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直系亲属之间输血可能引发输血性移植抗宿主病，死亡率高达90%。”

“什么？这……这可怎么办……”听医生这么说，平日里再理性沉稳的楚昀哲此时也慌了，毕竟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儿子，倘若他多犹豫一秒，那么儿子的危险就会增添一分。

从老师担忧的表情中，许星染看出来男友是凶多吉少了，虽然她已经和楚云琛分手了，但她对他的爱从来都没变过，所以她第一次决定为男友做些什么，于是她呼吁其他患者献血：“各位，手术室里躺着的是守护者黑桃K的楚云琛，他为了打击犯罪团伙，与歹徒搏斗身中数弹，情况十分危急，现在需要大量输血手术才能进行下去，各位能帮帮他吗？”

许星染话音刚落，患者及陪护们都议论纷纷：“楚云琛，就是那个解决汉堡店越狱犯的天才少年吧？”

“妈妈，我认识楚云琛哥哥，他好帅啊！”

“守护者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该我们报答他了。”

于是人们纷纷响应：“我要为黑桃K献血！”

“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在场的人当中有12名是A型血，看着好心人们纷纷响应，楚昀哲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鞠躬：“谢谢，谢谢你们。”

输血完成，“手术中”的红灯再次亮了起来，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此时此刻，正在努力的不仅有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还有昏迷中、在努力和死神搏斗的楚云琛以及站在手术室外不断祈祷的楚昀哲父子、许星染，他们都希望楚云琛能够挺过这一劫。

在医护人员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没入楚云琛体内的四颗子弹终于被成功取出！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一看见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楚昀哲像弹簧一样站起来拦住了主刀医生询问情况。

在听到主刀医生的那句“手术很成功”之后，楚昀哲悬着十几个小时的心终于放下了。

但下一秒主刀医生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楚昀哲再次焦虑起来：令公子的命虽然暂时保住了，除了他的伤势过重之外，他还吸入了大量浓烟导致了严重窒息，所以他还需要住院观察。”

“吸入了浓烟……”不等楚昀哲再说什么时，主刀医生已经摘下手套离开了。

楚昀哲心情沉重地走进长子的病房，此时除了氧气罩上喷出的气体能证明长子还活着之外，一切都是静止的。

“星染同学，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楚昀哲不忍心地提醒着一直陪伴儿子的许星染。

“可是老师，琛情况危急，我怎么放心的下？”

看许星染这么有心，楚昀哲感动极了，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安慰许星染：“琛琛的状况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现在你先回去吧。”

许星染点点头，转过身要走，可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的楚云琛在说：“星星，我罪孽深重……如果死亡可以……洗清我的罪孽……那么我愿意……只是……我该如何放下你呢……”

“琛？！”许星染听见楚云琛说话了，又惊又喜地回过了头，还以为他苏醒了呢，可谁知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没了动静。

“星染同学，回去吧。”尽管很担心男友，但许星染还是听从了老师的话，含着泪走开了。

“看来，许星染是琛琛的软肋啊。”楚昀哲叹了口气说。

第二天，楚昀哲因为要护理长子，只好请了假让别的老师来代课。

“星染同学，你知道楚老师去哪了吗？”面对同学的疑问，许星染选择了装聋作哑：“我不知道。”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许星染每当放学，都会来看看男友，也还是那句话：“楚老师，琛他怎么样了？”

得到答复的也都是摇头。

“还是无意识吗？”许星染垂下眼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放下书包，拿出语文课本。

“星染同学，你这是……”

“我听妈妈说过，当一个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只要经常跟他说说话，总有一天他会醒来的。”

楚昀哲觉得这个想法很幼稚，但看许星染那么认真，他还是不忍心泼她冷水，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琛，我们今天语文课学新课了，是宫泽贤治的《不输给风雨》，我来念给你听‘不输给雨\/不输给风\/不输给雪和夏天的酷热\/我有一个结实的身体\/没有任何欲望\/也从不发怒\/总是静静地在一边微笑着……’”

念着念着，许星染的声音颤抖起来了，最后竟然放下书本趴在楚云琛的床边哭了起来：“琛，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啊……”

受到影响的楚昀哲也流下了泪，他拍了拍许星染的肩膀，柔声说：“会的，你的努力……琛琛会感受到的，更何况……琛琛是个很坚强的男孩子……谢谢你，星染同学……”

“哥哥一定要努力啊，星染姐姐还念诗歌给你听了呢。”楚言澈也为哥哥加油打气。

就在这时，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楚言澈的手背上，楚言澈感受到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滴泪顺着哥哥的眼角流下来了。

“哥哥，你是听见我说话了吗？”楚言澈见了又惊又喜。

“让你守着哥哥你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楚昀哲厉声训斥着次子。

“哥哥流眼泪了，是不是要醒了？”

楚昀哲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严厉：“你再撒谎的话我可要揍你了！”

“爸爸，我……我没有撒谎，不信你看。”尽管楚言澈很怕爸爸，但他还是要说。

“……”楚昀哲和许星染跑了过去，果然，楚云琛如鸦翅般浓密的美睫微微翕动了一下，又流下一滴泪，然后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呼唤：“爸……”

“琛琛！琛琛！”楚昀哲见了又惊又喜，也呼唤着长子的名字：“琛琛，爸爸在呢，琛琛。”

而许星染呢，她也含着泪笑了：“琛，我是许星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可是许星染还高兴没多久呢，楚云琛又没动静了，他又回到了无意识状态！

“琛琛！别睡啊，琛琛！快，星染，你接着念课文！”楚昀哲扭过头来焦急地说。

“哪……哪一页？”许星染很明显太激动了，她连书都端不稳了。

“随意，学过的也可以，只要让琛琛听见你的声音就好。”

“好的。”许星染深吸了一口气，随意找了一篇学过的课文，大声地朗读起来，同时自己的小手也放在了楚云琛的大手上，即便是昏迷中，他的手依然很暖。

许星染念了一页又一页，她的嗓子有点沙哑了，可是楚云琛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楚昀哲有些不忍心，他把手放在了许星染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星染，可以了。”

“不！楚老师，我不能放弃！琛他自己也在努力！他一定还在抗争病魔的路上呢！”

就这样，许星染又念了一个小时，她的嗓子犹如被烈焰炙烤，干得快要冒烟了，却强忍着口渴，连一口水也不肯喝。

楚昀哲见许星染如此努力，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然而，许星染的朗读声却越来越低，仿佛风中残烛，最后竟然趴在楚云琛的床边，轻声呜咽起来：“楚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没能唤醒您……您打我吧……”

“不，不，星染，老师要谢谢你才是。”楚昀哲不禁潸然泪下，“你今天辛苦了，等下老师送你回家好吗？”

而许星染仿佛没有听见老师的话，她不顾一切地握住楚云琛的手，身子微微倾斜，将头紧贴在他的胸口上：“琛，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的……我知道你当初和我分手，是为了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一网打尽……现在你成功了，你快醒过来啊！你说过要和我结婚，要和我生儿育女，要照顾我一辈子，这几件事你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不许你倒下！琛，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