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曼殊沙华,彼岸花（1/2）

“还真是可悲，”莉莉丝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弯曲的嘴角慢慢变直，良久，再次开口，“有一条注定要被抛弃的狗，它的主人不再喜欢它，决定丢弃它。可每次将它扔到山野，几天后，它总能自己找回来，摇动着上翘的尾巴。它的主人越走越远，但它还是回来了，改变的只有时间。它的主人没有喂它吃过任何食物，有一天，它的主人不耐烦了，拿起了屠刀……”

“它是一条注定要被抛弃的狗，不管它做什么都不会有结果，哪怕跑断了双腿，哪怕是在最疲惫的时候依旧摇着尾巴，可惜，命运早已注定，它无力逆改。”

“我和它像吗？”我知道莉莉丝在嘲讽我。

“不，你连它都不如。”莉莉丝轻轻挥手，灯绕着一条曲线，莉莉丝用手指在其上一点，灯灭了，“它至少还被拥有、需要过，而你不是。”

灯灭了，我不用再纠结了。我真的像一条狗一样，拉拢着脑袋，将下巴抵在双膝之间。

“你连生的欲望都没了。”莉莉丝拉着灯，恍惚之间，灯变成了一朵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红的花。有花无叶。

莉莉丝松开了手，花散、零落；大批大批的花开了，在白色的世界，异样的颜色开始蔓延。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这是花香吧！”我想。

“你很自私。性格本不属于我，但一切源于我。”

白纱裙陷入红色花海，血池早已消失。

“此花为曼殊沙华，红色又叫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它的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莉莉丝在血红花海中，就如同在血池一样，“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RedSpiderLily”

最后，我听见莉莉丝嘴中，蹦出奇怪的语言，可能是魔鬼的语言，也可能是帝国的语言，我不能确定是那个，因为两者我都没有听到过。

“你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吗？”莉莉丝看花的眼神很温柔。

“八个月，人间的时间，你已经来到这里八个月，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悔改了。”

莉莉丝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她晓得，我不会知道的。在这里，时间仿佛不寸金一样；灯前的一会儿，灯内已演绎十六年光景。

听到莉莉丝的话，我在心痛，八个月能发生很多事情。

白色的世界被替代了，莉莉丝所说的彼岸花占据了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一点白色的痕迹。

“你走吧！”花海之中的莉莉丝指着远方，“我已经不需要你的答案了！沿着这个方向走，你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我很喜欢它，它的故事很多，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你分享这些故事。”莉莉丝看着血红的彼岸花。很美。

我开始向莉莉丝指的方向走。我已经死了，还能怎样？

路上的彼岸花没了，形成一条路，路还是红的。路上什么都没有，却想泥潭一样，每一都难以迈出，我知道了什么叫举步艰难。

身后传来，莉莉丝渺茫的歌声，越来越远。

那一句再见

虽然没有说出口

在你的影子里

我的眼泪

依然滴了下来

渐渐冰冷

…………

我没有听完。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时的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的大，我离开这个世界所用的时间，连一首歌的长度也没有。

我没有回头，已经错过了，哀愁。

其实，自从转身，我的泪就没有停过。感觉很奇妙。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坎处。

人在什么时候会选择自杀。绝望！人生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时候；心碎！心疼痛难忍的时候；崩溃！厌倦了生活，厌倦了郁闷的日子，厌倦了堕落的日子。

自杀之后，还能见到那个笑容，我还有什么能奢求什么。我很幸运，已经死而无憾了。

踏出这个世界，我，忘却了所有。

…………

天是黑的，窗外却是白色。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也不急促。房间里，表的时针指在了七的大点上，不偏不倚。

聂德杰一直在咳嗽，声音从小变大，咳了一整夜。傕昽除了刚开始睡了一会，也是彻夜未眠。

“谁？”傕昽看了聂德杰一眼，喊了一句。

“旅店送餐的！”

傕昽一脸茫然的打开了门。他现在迷迷糊糊的，眼上黑色素聚集，双眼也失去了以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