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姑母（2/2）

崔沣心里一方面激动地无以复加，另一方面，又怕眼前是个陷阱，单纯为了捕获她。但她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不认为有人为了她可以做到如斯程度。

看到她呆愣，凌华轻笑：“怎么，不是说世家之女，这么没见过世面？”

阿崔也不明所以地停下来望向崔沣，这一看，她大吃一惊，喃喃道：“你……”

崔沣只觉得站在小崔府中的阿崔有种别样的亲切，好像穿越了时空一般，她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我……我只是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阿崔又深深打量了崔沣一会儿，只觉得此女不说话时很像记忆中的一位故人，但一开口，又与故人相差太多，她在心里嗤笑自己一定是久居此处，寂寞太久，看谁都像故人。见崔沣有所疑问，以为幽州各大世家之间走动很正常，眼前小娘子也许到处崔府也未定，便毫不避讳承认道：“此处仿制我母家的庭院所建，你见过也不足为奇。”

母家？怪道当时见壁画之时，众人以为此人像长姐，原来竟同出一族吗？

崔沣看着这位的年纪，觉得应该至少是姑姑辈，但一时不敢确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动：“母家？没听说过崔府有哪位娘子……”

阿崔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凌华竟板起了脸，声音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小娘子慎言。”

崔沣出口已然知道说错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父亲一母同胞的长姐，一直为家族避讳不提，甚至刻意抹杀。如果果真如此，那么刚才她那一问，无异于在她的伤疤上划刀。她立刻充满歉意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只是……”

阿崔打断道：“无妨”，又对凌华道：“不要吓坏小友。”

凌华道：“我发过誓，不允许任何人再伤你。”

崔沣？？？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觉得自己似乎无意间撞破了什么秘密。

阿崔尴尬地一咳，瞪了凌华一眼道：“去做饭。”

凌华轻笑一声，领命而去。

阿崔道：“你不知道我也正常，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我……本名崔岪……”

这两个字也许久未出过口，所以带着经年的陈旧气息，像打开一副珍藏在库房的墨宝。

崔沣激动地要哭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山穷水尽之后竟遇到了姑母。

阿崔听到崔沣的抽气声，诧异地看向她：“怎么了？”

崔沣猛然退后一步，行礼道：“对不起，姑……姑母……”

阿崔没听清：“你叫我什么？”

崔沣双目通红，灼灼地盯着崔沣道：“姑母，我父亲是崔义文……”

阿崔的表情犹如雷劈，这都是什么境遇，崔氏的女儿没事儿喜欢到这种破地方来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