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说句我也想你(2/2)
剧痛感还未褪去,龙牙扭曲着脸问:“殿下可以说的再明白些吗?”
“简单说来,就是故意示弱,令其放松警惕,然后,守株待兔。”
虽然龙牙依旧对她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潜意识却觉得,她一定能抓到金猊。
而接下来发生事情,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殿下,金猊落网了!”
一杯酒还未下肚,派出去埋伏的人就送来了这样的消息。
将酒杯递给站在角落和阴影融为一体的龙牙,祁凰直接翻窗而出:“好戏开始了。”
昏暗的天色,人烟稀少的街道。
黄泥街前,十几名手持弓弩的卫兵,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围困在中央,弓箭手的后面,还站着一排随时候命的护卫,一张巨型大网,沿着包围圈展开,堵死了所有退路。
被围在中央的男子,左肩似乎受了伤,指缝间有鲜血低落。
他虽然可以强行突围,但为防万一,他必须寻到一个绝佳时机,方可行动。
所以,情势就一直这样胶着,不上不下。
祁凰赶来的时候,两方依旧维持着谨慎的对峙,谁也不敢先出手。
“是你?”即便天色昏暗,离得又远,但金猊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祁凰。
祁凰负手而立,望着站在房檐上,不敢妄动的金猊:“是我。”
“倒是我小看了你。”
“金猊,你没有杀我,这便是你的失误。”祁凰冷然看着他,想到那日典狱司发生的惨祸,心头一片激愤:“我说过,无论你杀人的举动是对是错,你终究会输。”
“是吗。”金猊不以为然,一双异瞳在暗夜的衬托下,越发的诡异:“过于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祁凰眼底冰冷,脸上却笑意盈然:“同样的话,送给你。”
金猊大笑起来:“你这黄毛小儿,好大的口气!”
祁凰转向一旁的龙牙,很是无辜:“他说我口气大,你闻闻,我口气真的大吗?”
面对朝自己凑来的一张俏颜,龙牙的眼角狠狠跳了几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七皇子,竟还是这般不正经。
眼看对面那张英气与柔媚交融的脸庞,离自己只剩下一寸,龙牙骇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早就听说七皇子只好男色,有分桃断袖之癖,他可千万别看上自己了。
心口擂鼓般狂跳,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祁凰敢轻薄他,他就对他不客气。
祁凰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金猊的身上。
在靠近龙牙的刹那,压着气息道:“一会儿你听我命令行动,最好在他露出破绽时出手,千万不能给他任何还手机会。”说完,撤开身子,笑眯眯看向他:“怎么样?那个金猊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龙牙觉得很窘,他竟然误会了祁凰的意图。
误会就误会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竟然会往那方面去想,自己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再次将视线投向金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老实投降,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金猊呵呵冷笑,目光看向街道的另一边:“如果你对自己真的这么有信心,又何必找帮手来?”
帮手?
祁凰纳闷,转过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果然,一队手持火把的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玄色黑衣,长发高束,浑身上下的气势,给人一种冷冽萧杀之感。
容凤。
他怎么来了?
祁凰拧眉:“凤太子来凑什么热闹?”
策马在祁凰面前停驻,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本宫不过是担心七殿下,再一次放走这个杀人狂魔,故而前来助阵罢了。”
祁凰气得咬牙,他这是什么意思?责问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
“凤太子放心,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就不劳你费心了。”
容凤端坐于马背上,逆光的脸容看不到情绪,“七殿下莫不是忘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是汐国的宫人和使臣,本宫不费心,谁费心?”
好嘛,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死的是他汐国人,他作为汐国储君,这事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凤太子想凑这个热闹也行,但愿你别帮倒忙就好。”
容凤微微一笑:“本宫相信七殿下的能力。”他忽而弯身,手臂一勾,环住她的脖颈,然后唯一用力,将她揽到身前,额头抵着额头:“这些时日,没有凰儿在身边陪伴,吾甚是想念。”
祁凰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这厮想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开什么玩笑!
她伸手推他,想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却发现他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眼眸上挑,狠狠瞪他一眼。
因为高低差的缘故,她这一瞪,不但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透着一股娇媚风情,别有意境。
他舔舔唇,手指在她颈后来回摩挲:“说一句我也想你,我就松手。”
祁凰瞪大眼,这厮简直下流至极!
耳边听到龙牙的轻咳声,她骤然慌了神:“凤太子,求你饶了我吧。”
“啧啧,我心悦你,这是件好事,你怎么怕成这样?是嫌弃我长得不够好看?”
呵呵,他要是长得不好看,那这世上的人,就全是丑八怪了。
求饶不行,她立马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容凤,你别太过分,把我逼急了,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笑得欢畅:“同归于尽?那敢情好,生不同衾死同穴,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祁凰气得脑袋发晕,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你到底想怎样?”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
祁凰瞪着眼前这张风采绝世的脸,恨不得一拳狠狠砸上去。
容凤是个变态,喜欢他的人,也都是变态。
“我……我也想你。”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如了他的愿再说。
他发出好听的低笑,终于放开了一直钳制她的手:“七殿下所言甚是,本宫也认为,这个法子极妙。”好在他不算太没良心,还知道给她个台阶下,免得她再次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金猊的伤势不算重,若想强行突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祁凰相信,他没有这个胆量,因为他已经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你们莫不是以为,区区十几个弓箭手,真的就能困住我?”金猊从腰间拔出他的三齿飞爪,看样子,他已经耗不起了。
祁凰也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命令弓箭手放箭。
“如果今天你输了,那么,你就是害死这些人罪魁祸首,届时,你与我这个杀人狂魔,亦无分别。”金猊踏前一步,口吻中字字带血。
想和她打心理战?没门!
“我不会输。”祁凰笃定:“如果今天真的有人死在这里,有你的性命为其陪葬,也算死得其所。”
“好一个伪君子!”金猊大吼一声,同时甩出手中飞爪,身形骤然前扑。
“放箭!”与此同时,祁凰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羽箭如密集的雨点,朝着金猊的方向射去。
金猊手腕一抖,飞爪突然分裂为三截,在他面前飞速旋转起来,将射来的羽箭纷纷击落。
“收网!”拉着巨网的护卫开始向中间收拢,将从箭雨中突围而出的金猊,逼得连连后退。
巨网是以坚硬的乌金丝制成,普通刀剑根本斩不断,金猊暗道不妙,虽然知道后退就代表着示弱,但他却别无选择。
祁凰紧紧盯着上面的战局,眼看就要将金猊活捉,半空却陡然冷光一闪。
三截刀刃从巨网之间的狭小缝隙穿过,然后合为一体,重新组成飞爪,朝着最近的一名护卫呼啸而去。
不好!
还未来得及做出指示,锋利的勾爪就洞穿了那名护卫的脖子,鲜血迸溅,严密的阵型也出现了裂缝。
“龙牙!”祁凰当机立断,对龙牙下达了命令。
眼看就要从重重包围中突击而出,迎面却袭来一股强大劲气,金猊心知不能硬碰硬,于是不甘后撤,龙牙蹂身而上,一掌击打在金猊的左肩,男人一口鲜血喷出,半跪于地。
牙根紧咬,金猊握紧了手中飞爪,异瞳中血色大盛。
“龙牙,回来!”
穷寇莫追,尤其是面对金猊这种被逼至绝境的猛兽。
咚的一声,之前那个被金猊洞穿了喉咙的护卫,从房檐上滚落,重重砸在了地面。
受了那样重的伤,他竟然还活着,痛苦的捂着脖颈,在地上打滚。
祁凰命令下属,“将他抬下去,实在不行,就……给他个痛快。”
伤员刚被抬下去,一辆马车突然疾驰而来,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掀开,一个人从车窗探出身子:“慢着!这人还有救!”
看到从车窗里探出的脑袋,祁凰惊道:“苏景骞?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匆忙下了车,顾不得回答她,先从药箱中取出一张牛皮制成的薄膜,缠在了伤者的脖颈上,又给他吞下一粒药丸,这才走到祁凰身旁:“是皇上命我来的。”
祁凰不信:“是你主动要求的吧?”
苏景骞抿唇笑了一下,拽了拽挽起的袖口:“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她仰天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凑热闹,好玩是不?”
苏景骞手下动作顿了顿,转首看向对面的容凤:“凤太子也在。”
容凤的目光始终落在祁凰身上,看都没看苏景骞一眼:“看来这位苏太医是担心你受伤,这才冒险赶来。凰儿,在乎你的人可真不少。”
闻言,苏景骞温润的眸色轻闪,掠上一抹不明显的冷光:“如果凤太子受了伤,景骞也会责无旁贷予以医治。”
“那可要让苏太医失望了,本宫不是那种容易受伤的人,反倒是苏太医,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脆弱之人该来的。”
“医者仁心,身为太医,任何人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
祁凰虽不明白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能听出话语中隐含的硝烟味。
“景骞,别跟他一般见识。”她拉了苏景骞一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你去看看那个伤员吧,能救最好,救不了也别勉强。”
“你要小心,这个金猊,不是好对付的。”
“我知道。”其实苏景骞赶来也不算坏事,天知道今晚还会有多少人伤亡。
“打情骂俏完了?”
刚走回原位,就听某人不阴不阳说了句。
她这回也不生气了,笑眯眯道:“是啊,凤太子羡慕么?”
他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你喜欢他?”
祁凰不理他,这种事情,凭什么要告诉他?
他的神色瞬间阴沉下去:“我讨厌这个姓苏的。”
祁凰扭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金猊因受了伤,不敢再冒险突围,可他毕竟实力强大,自己这一边也不敢贸然行动。
她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经是午夜了,她能耗,金猊能耗,可时间却经不起耗,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就将此事了结。
“需要我出手么?”容凤不知何时从马背上下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有几成把握?”
他毫不迟疑道:“十成。”
祁凰并未真正见识过他的武功,不过看他这么自信,应该没问题:“我不是问你杀他的把握有几成,而是活捉的把握有几成?”
他问:“有分别么?”
“当然有,死人和活人,你觉得没分别?”
“杀人偿命,何必麻烦?”
“不行。”她生怕他乱来,连忙抓住他的手:“我还有些事情要拷问。”
“刺杀皇帝的主谋?”他任由她抓着,“相信我,你问不出来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虽然难度很大,但她还是想试试。
“唉,你又有麻烦了。”他幽幽叹息一声,反手牵住她,指向街道另一侧缓缓而来的粉顶小轿。
祁凰一瞧从轿子里伸出的纤纤素手,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苏太医。”周淑柔从轿中走出,盈盈走向正在救人的苏景骞:“父亲命我带了些人,来援助七殿下。”
呵呵,既然是来援助她,那你的眼睛一直盯在苏景骞身上是怎么回事?
苏景骞手下不停,听了周淑柔的话,只道:“周小姐,这里危险,你赶紧回去吧。”
周淑柔道:“我不怕危险。”说着,弯下身来,也不管满地灰尘,伸手就去抓伤者身上带血的纱布。
“小姐!”苏景骞一把抓住她的手,总是温和清润的脸上,头一次现出怒容:“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请你不要任性。”
祁凰看不下去了,朝两人走去,打算强制将周淑柔送回去。
刚踏出一步,眼前便闪过一道冷芒,同时身后传来容凤的高喝:“祁凰,小心!”
危险袭来,她凭借本能急速后撤,刚站稳脚步,就听周淑柔带来的家丁惊惶大喊:“糟了糟了,我们家小姐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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