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谈话（1/2）

漫长的冬季中，陆续有坚持不住的人倒下了。他们被留在村子里的许大爷们，匆匆拉出去埋葬了。

许大爷与一帮老头，就是干这个的。他们平时喝酒，钓鱼，打牌，到这种时候就出来做事。

那个可爱的女孩，小华也没有坚持下去，她没有等到父亲的到来，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张浩最后看到她时，发现她非常安详，就像是睡着了……

张浩默默地看着，耳边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这是死去孩子的母亲，最惨痛的声音。

张浩神情恍惚，似乎感觉她就在身旁，歪着脑袋，调皮地看着自己。他定了定神，眼睛里一个瘦弱的女孩，扎着两根小辫子，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小床上。

他脑海里闪现出小华的声音：什么时候河水才融化啊？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张浩的眼睛湿润了，模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这么大，偏偏容不下一个瘦弱的女孩!?也许，她去另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充满鲜花与快乐的世界?离开这个永远是单调的，白茫茫世界。

“她离开了我们，走向另一个世界，”许大爷站在旁边，喃喃说到：“她洁白无瑕的灵魂，曾经给世界带来欢乐，希望。但这个充满肮脏与污垢的世界，不配拥有她，所以她离开了，解脱了……”

所有人肃穆而立，许大爷把她抱进一副小小的棺材去，做起了法事。

当一切都结束时，许大爷用与几个帮手，把棺材抬走了。

张浩木然地望着远方，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让人断肠。一个失去了丈夫，现在又失去了女儿，这个打击是很难承受的。

春天终于姗姗来迟，河面开始解冻，河边，山脚下，又开满了鲜花。巡逻队又回来了，当然又来了一批犯人，而长大的男孩又消失了，他们到参军的年龄了。

张浩一个人在河边漫步，他照耀在温暖的阳光下，欣赏着遍地的花朵，神情无悲无喜，面色平静。

他走到一段河边，看见台阶上有许多妇女在洗衣服。小华的妈妈也在那里。她眼神忧郁，面色苍白。她看见张浩，不由一愣。

张浩走过去，打招呼到：“阿姨，你洗衣服啊？”

“是的，今天天气好，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洗洗。”小华妈妈说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要不要我帮你把冬天的衣服洗一下？”

“谢谢！不用了，”张浩客气地说到：“我明天抽空自己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

但第二天，小华妈妈早早来到张皓房间，来帮张浩洗衣服。张浩执意不肯，最后还是与她一起把衣服抬到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伸手入水，冰冰凉凉的。还可以看见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还有细细，黑黑的蝌蚪，在浅水中游荡。张浩与她一同洗了衣服，然后把衣服放太阳下晒。他与小华妈妈坐在草丛中，交谈起来。

“谢谢你!”张浩感激到：“阿姨。”

“不客气，”小华妈妈说到：“你在这里也快一年了吧！”

“是的，”张浩有些疑惑：“难道会有什么变化?”

“你多大了？”小华妈妈没有回答，反问到。

“二十了。”张浩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到。

“哦！”小华妈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有什么问题吗？”张浩询问到。

“梦帝国现在十六岁的孩子，都参加军队了，”小华妈妈看着张浩：“而你二十了，居然没有参加军队!去年我一见到你，还怀疑你年龄不到，今年许多小孩都参加军队，而你依然没有参加军队……”

“哦！”张浩露出恍然表情：“我参加过军队的……”

“啊！?”小华妈妈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战争现在还没有结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犯了罪，所以被关在这里……”

小华妈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深看了张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