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1/2）

改变那个世界，自己真的能办到吗？

走入神庙离开这个[新手村/故乡]之前，郝连北川有过短暂的思考。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发展的时间已经完全超出所能够想象的极致。绝对不是一句[那是一个科技发展到巅峰的世界]所能够描绘的。他即将前往的是一个被魔改的的世界。是的，此刻他的意识已经被数据化，用当下的话来讲——这是一个完全潜入的游戏，但是，这绝对不仅仅只是游戏。

抱着满怀忐忑的心情走入神庙，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景物尽显古朴。恍惚间，他觉得回到了文明萌芽，人们崇拜英雄的那个时期。他经过一片石像群、他走过人类参拜信仰的彩画回廊，他最终走入神庙深处，找到中间呈现漩涡状，通往由数据世界的巨大石门。

他直接进入那里，然后展露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茫茫、空无一物的世界。

并非只是如此——走入那个世界的瞬间，首先失去的是对身体的控制——在那里，没有上与下的区别、亦没有方向，无论是距离还是抽象的时间，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中，一切似乎都失去应有的意义，它只是一个让精神崩溃的空白的世界。

令人感到不适的这个世界没有维持多久，它就像碎裂的镜子一样破碎开来在郝连北川的注视下破碎消失。

之后，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过于荒诞甚至荒谬的景观，郝连北川发现他正站在一个处在夹缝世界中的中世纪小镇广场上，身边是正在观察环境的人群。

[除了新手村的杂鱼……竟然还有闯入者！]

在高台上，一名身穿浅褐色便服的棕发男人单手压着剑柄，满脸戒备的盘坐在那里。

大概是他那样子确实不会让人产生危机，人群中出现一个暴躁的声音——

[说我们是杂鱼？小子，你认真的吗？]

郝连北川循着声音将目光投向发生骚乱的源头。发出回击的是一名体格健壮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他耀武扬威的将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

但在下一秒，他胸前多出一柄贯穿胸膛的刀锋。

[唔哇———呕———]

男人发出一个惨叫，吐血之后低头才发现自己胸腹部露出一截染血的刀锋。半响，他才抬起目光艰难地回头望着对方。

[为什么……]

他想说下去，但身体里大量血液灌入他的胃里，他最终只能吐着大口鲜血跪到地上。

在这一刻，没有人去注意到一个走到郝连北川身边，并且十分自然的勾住他右手的漂亮身影。

郝连北川诧异回过视线。身穿淡黄色衣裙，金色长发自然披肩的女孩印入眼帘。

[福利大派送，请务必心安理得的受下。]

女孩流露一个微笑，她温驯的小声说。

奇怪的女孩。郝连北川抱着这样的疑惑不解，目光回到争执的地方，那个行凶的男人此刻正在打量着正在呕血的壮硕男人。

[竟然问为什么……这个问题可真奇怪，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人教育你，以貌取人是最不可取的吗？]

没有得到答复并被讽刺没有教养，被刺穿胸膛的男人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尽管他的内脏已经受到足以致死的创伤，但远远超常人理解的生命力让他在这一刻如同正常人一样大声喊出他的怒吼——[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壮硕男人挥舞拳头猛击，棕发男人笑着转动刀身，剧痛令反抗者瞬间失去力量倒在地上。

[徒劳的反抗。]

郝连北川稍稍绷起了脸，那个男人虽然言语略显不敬他人，但并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可就在他打算进一步介入时，身边的女孩察觉到他的想法，在他行动之前抓紧他的手，摇头示意暂时不要行动。

此时，倒地的男人尽管受伤严重，但如果不再继续施加破坏，他并不会失去生命。但他在这时候已经注意到，他身后左侧的年轻人是真的想杀死他！

[你想做什么！你不会真的想杀我吧！]

壮硕的男人脸上写满惊恐与骇然。他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一个事实——这个完全潜入式游戏与他们理解的有所不同，在这里只要被杀死，那就真的会死。

棕发男人脸上流露出享受的笑容，他声缓缓问道：[杀你……很奇怪吗？]

这当然很奇怪，广场上的人大多这样想。但那个行凶者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们，他们的观点是错误的，他杀人并不值得奇怪。

[其实，告诉你我动手的原因也不是不可以，我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反面教材，你很凑巧的犯了我的忌讳。]

[竟然是这种可笑理由……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窝囊的死在这种地方！]

受伤的男人不能接受自己快死的事实。对此，行凶者看着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男人，发出讽刺意味的笑——

[窝囊？不，你是愚蠢。]

男人声音带着磁性，他半蹲下身体，伸手抓着反抗者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听说过捕蚊灯吗？你和他们就是那些愚不可及的扑火飞蛾。]

[——厄啊啊——！]

男人想说些什么，但气管里的大量血液让他最后只发出一串没有意义的声音。

行凶者并不在意鲜血溅到他身上，已经习惯血腥的他用怪异的腔调替对方说出想说的话。

[你想说这里是一个平和的世界？]

[天真也得有个限度！]

[——你以为你来到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让智慧种拥有无尽时间的乐园？]

[不，不是那样的。这个世界拥有无穷时间的人太多，并不需要更多的人来凑数。]

用手抓着反抗者将他提起，棕发男人随后将武器拔出做出第二次攻击的架势，但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并制止——

[等一下，你不会真的打算在这里杀了他吧？]

介入其中的是一位拥有绅士风度的白发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但精神面貌却不输给任何人。

行凶者抬头看了老人一眼，回答道：

[怎么，你想替他求情？]

[如果你执意要杀他，我会那样做的。]

[觉悟不错，不过，你们还是没看清这个世界。将自身安危寄托于对方也爱好和平来到这里，那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觉得你们都不应该再有怨言才对。]

行凶者冷漠的给予回应，人群中的气氛因此变得凝滞。虽然他们大多不是寻常人，但在了解规则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继续出头，所有人都将趋吉避害的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行凶者将刀锋送入男人胸膛贯穿心脏，之后才回过目光看着人群。

[是献上你们的一切主动成为大人物们的棋子，还是被劫掠一空再沦为奴隶玩物，现在可以做出你们的选择了，我个人强烈要求你们全都选择后者。]

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男子的话并不难理解。但无论选择前者亦或者后者，结果都很难让人接受。——无论人品好坏，这群人在另一个世界都是在某个领域拥有非凡影响力的人物，强烈的自尊令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愤怒。

[怎么？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侮辱无法接受？]

[这也难怪，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拥有的身份大多都不会一般，这样被人将自尊踩在脚底下践踏，是我我也会感到愤怒。]

[不过，就算再不甘心你们又能如何？来，反抗我，我允许你们反抗我！]

——他会杀死他们！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点。压迫感十足威慑已经令绝大多数人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那个男人带给他们的只有深深的恐惧。郝连北川不想做出任何选择。在另一个人格压住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对方行凶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受副人格的意见，静观其变然后见一下这里实际的的掌控者。

目光上移对上那行凶者，郝连北川感觉自己可以轻易杀死对方。

[如果执意离开不做出选择会怎么样？]

[……会死，不过，您是个例外。]

作为在场唯一名持有武器入场的人，身边还跟着一名的女伴，哪怕男人不属于这个地区的高层也明白，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意外。郝连北川对对方突然的冷静感到诧异。不过他并不打算说点什么，在这之前，他需要去见一下这颗星球所有权的持有者。

[带我去找治理这里的统治者。]

听到命令的男人愣神，沉默了一会点头答应。

[请随我来。]

郝连北川左手扶着刀柄微微压下，之后举步就跟上对方，那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也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广场。

三人坐上一辆看着更像房屋的车辆，向着那不断堆砌、看起来像多层蛋糕的山上城堡缓慢行驶。值得一提的是，拉车的生物并不是骡马或者其他，是四只会正面行走奔跑并且懂得一些礼貌用语的巨大螃蟹。除此之外，之前还一副淑女样子的女孩现在也放下伪装，变成一个对新鲜事物感兴趣、性格开朗的少女。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困在这里了，谢谢你，呃——郝连北川，你可以称呼我郝连。]

[哦，那个，我叫伊莎贝尔·杰西卡·奥斯瓦尔德，如果忽略前面的教名称呼我杰西卡我会万分感激哦？]

郝连北川与她对视了一眼，沉重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了一些。身边有这样一只解闷的百灵鸟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杰西卡，幸运的女孩，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杰西卡点头肯定，随后又关心起郝连北川的身份，她好奇试探道：[让前面那个人放弃继续抵抗，你的身份很不一般吧？]

[和你一样，一个对这个世界还处于一知半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