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鸣（1/2）

纯白山庄里的天文台，罗琦正通过仪器对月亮上发生的一切进行观测。虽然并不能看清人影，但她仍可以通过一些细节辨别出是由谁在进攻以及防守。

而现在，毫无疑问是罗恩处于弱势。

对于罗琦而言，了解到这个状况并不能给她糟糕的心情带来积极的影响，她的心情因此反而变得更差。

[罗琦……你抓疼我了。]

出声提醒的是杰西卡带回来的女孩，卡莲。在这之前，她是因为找不到杰西卡，最后才来这里询问罗琦。

[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已经不疼了，那个，你还没有告诉我，姐姐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罗琦沉吟着看向远方的天边，片刻之后，她收回目光摸着女孩的头。

[应该要好几天，别担心，他们会尽快赶回来的。]

[那晚上姐姐你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这个……]

面对卡莲这个央求，罗琦有心想继续观测，但她有点无法拒绝请求。

[不可以吗？]

[我知道了，不过今天必须在这里的休息间才行。]

罗琦说着目光就望向左侧，在那里的那个房间里，她记得有一个可以看到天边月亮的半球状落地天窗。事实上，罗琦并没有办法入睡。在这个时候，她的内心此刻十分忐忑，罗恩的消极应对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激进，她不止一次想象自己拥有强大能力介入解决战争的样子。

联想至此，她彻底无法入眠。她更加的感到不安，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强烈的感受更是令她心慌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那是可以令人失去理智的可怕冲动。是的，尽管她还不能正确说出那种感觉，但她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保护罗恩，尽管这个想法才刚刚萌芽，但已经呈现不可动摇的趋势。抱着这样一份感动，罗琦经历了月落日出又日落的漫长时间。

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在月球上的战争也仍在继续。

而相比之前，现在的月球地表环境已经完全变样。在经过强酸腐蚀、高温融化、冻气冰冻后，原本密布的环形山已经基本消失，取代之的是吞噬一切生命的炼狱。

但尽管如此，双方的对决依旧没有呈现减弱的迹象。与之相反，他们的战斗正在向更高烈度进行转变。

不过，在这一点上，有一处战场是个例外——

在彻底损毁的穿界门附近，相对弱小的人造人士兵在将官的指挥下，已经构筑起抵御进攻的防御阵型。在发现杰西卡缺乏一击必杀的手段后，他们不再急于求成，开始寻找她身上的破绽。从始至终，那个指挥官丝毫没有意识到，双方交手时间接近一整天，双方只有伤者没有死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还是没有认清事实么……]

从一开始就没有抹除杀死对方想法，数次接近对方指挥官，其目的也只是为了建立对话，杰西卡觉得，她已经将表达出足够的善意与诚意。

但这一次，她的善意，还是再一次被对方无视了。

不但如此，对方反击的强度，较之前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原本仅可以炸开岩石的弓矢，此刻具备了洞穿岩石的威力。

[不对，他们已经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人造生命，是死物。]

同样面对着人造人士兵，阿莱克西娅的语气变得沉重，那是发现事实后，必然会出现的反应。对于阿莱克西娅的提醒，杰西卡感到有些困惑，她分明看到那些人受伤时，脸上也会有痛苦的表情。

[死物？]

[他们自主思考的能力……好像被人为的剥离了，注意那些士兵现在的表情。]

听到这样的提醒，杰西卡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她很快就发现阿莱克西娅说的似乎是真实的。面前的那些人造人士兵，他们的表情基本一致，除了他们的面容并不相同，她真的没有看出之间有不同的地方。

心中一阵阵寒意向她袭来，她不由自主缩了缩身体。她也知道，人造人确实可以与正常人类一样，通过训练控制自己情绪的表达。但这并不意味人造人可以对伤者、死者无动于衷，他们也会感到悲伤并为此而哭泣。

但在那里，她没有看到有人表达出这种情感。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的努力都是机械性的，其目的也都是以消耗能量，提升胜率做为前提。了解察觉到这一点，杰西卡感到害怕的同时，也十分困惑。她无法理解为了提升战力，就剥夺他人思考能力的行为。

同样，她也无法想通一件事——如果需要一支没有个人情感，完全令行禁止的军伍，她的对手一开始为何不采用自律型魔偶作为兵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执行战争命令的工具，对吧？]

阿莱克西娅没有回答默认了这个答案。杰西卡因此深深地吸了口气。

[继续让他们这样存在着，是对生命的亵渎。]

依靠三个自律型魔偶，杰西卡向对手进行制裁，成百上千的蓝白色的光弹疾驰而过，引起无数巨大的爆炸——

但这并没让她感到一丝轻松。在过去的时间里，她的对手，那些人造人已经建立起足以防御这种程度攻击的防御体系。

[完全不起作用？没办法，只能用那个来解决你们了……西娅，离开这里、尽可能的离远一点。]

明白自己的善良没有意义，杰西卡对着阿莱克西娅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后，她的身体就开始向高空飞去。和她一同的还有三具拥有自律性指令的魔偶。

在那些士兵眼里，四个敌人现在已经变成几乎不可见的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攻击，腐蚀物质的酸液、融化钢铁的炙热火焰、现实世界物理现象的另一面，此刻在他们手中不断被释放出来。

但这没有太多意义。那些攻击不是被躲闪，就是被杰西卡释放的其他手段抵消。

最终，她抵达心中所预定目标高度。

此刻，她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虽然代价有点大，但也不是不可以承受——]

她目光坚定的说，依靠自己的认知，虚无的空中出现并不规则的纹路，它们以三具魔偶为阵眼开始首尾相连。

[以慧境破除封禁——]

她咬牙坚持，三具价值连城的魔偶开始绽放柔和的暗金色光晕。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她的身体开始出现损伤，细微的血管开裂渗透出鲜红的血液。但尽管如此，想要结束他们的悲剧的信念克服了一切疼痛，她还是强行发动她目前所能释放的最大限度地攻击。

[以智境绽放其光辉——金乌破灭曲·一调·三重协奏·大鸣——！]

逐渐高亢的声音落下，天空出现超大范围的火光，三只浴火而生暗金色怪鸟向地表极速坠落。也许是半分钟，或许更短，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三个引发强烈地震的震动。极速膨胀的火球吞噬着所经过的一切，人也好，岩石也好，所有的一切都遭到了强烈的冲击以及高温气流的灼烧炙烤。

[无差别的攻击呢。]

哪怕已经尽力脱离核心区域十数千米，阿莱克西娅还是可以感受到那个震动。

[不过，这样一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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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雾弥漫的战场。勃朗特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发现奎在与他交战时，有意向着克苏鲁所在的地方接近。在不久后，两个战场变成一处，双方四人站在那里陷入短暂的对峙。

[这下，一切都结束了。]

奎咧着嘴愉悦笑着。勃朗特皱起眉头，他从对方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就算如此，他在言语上也依旧没有退让——

[是吗，我不觉得你到现在还有底牌没有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