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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最嗜血最恐怖最残忍的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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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梦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冷静得不像话,譬如现在,她只是很沉着地问了句说过无数遍的话:“死了没?”

绵儿诧异,这都没气了,当然就是死了。[ ]

轩辕梦冷着脸,推开绵儿,径直走回船舱。

床榻上,男子安静地躺着,冰雪一样剔透的肌肤,此刻更显透明,之前还在用那样刻薄话语诅咒自己的人,现在却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

轩辕梦走上前,伸手查探白苏的鼻息。

绵儿和祁墨怀紧跟而来,望着伸手保持探查鼻息姿态僵直不动的轩辕梦,心中便已了然。

“怎么会这样……”祁墨怀沉声喃喃,白苏虽然伤势严重,但只要能坚持到下个港口,找到大夫,他就可以活下来,断不会轻易丧命。

“还有多久到下一个港口?”沉痛中,忽听轩辕梦开口问。

祁墨怀呆了呆,半晌后才道:“快了,不出一个时辰应该就能靠岸。”

“好。”轩辕梦点点头,收回手,转身道,“你们先出去吧,等到了港口知会我一声。”

祁墨怀望着床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白苏,沉声道:“白公子……白公子他已经去了,你不必这样。”

轩辕梦却轻笑一声,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我让你去开船,白苏怎么样,与我们靠岸有关系吗?”

祁墨怀被问得一怔,仔细想想,好像是没有关系,但轩辕梦怎么可能对白苏的死一点都没有感觉?从她淡定沉稳,悠闲冷静的表情上看,她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伤心。

呵呵,自己刚才不都说了,她是个狼心狗肺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女人,白苏的死活,与她何干?

自嘲一笑,返身而出,绵儿垂着目,也紧跟在祁墨怀的身后离开了船舱。

两人离开后,轩辕梦脸上的从容淡定这才猝然崩塌。

握住白苏纤瘦的手腕,虽然他已气息全无,但掌心却能清晰感觉到微弱的脉搏跳动。

“白苏,从今以后,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欠你了。”她叹息一声,将白苏扶起,端坐于他身后:“恨也好,怨也好,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我放你自由,也是放自己自由,赎罪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你要记住,我救你护你怜惜你,只是因为我愿意,一旦有一天我不愿意了,别说是护着你,就是杀了你都有可能。”

似有感应般,已经没有气息的男子,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一出口,就消散于空气中,再无踪迹。

双掌抵在白苏背后,内力源源不断从掌心输出,同时,用最尖刻的话,激起他生的希望:“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你,你要是敢死,我就让绵儿为你陪葬,别以为我不敢,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没了他,本殿还可以找别人。”原本被排斥的真气,渐渐开始被接纳,轩辕梦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开始起作用了。

再接再厉,趁热打铁继续道:“本殿是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要是惹火了我,为你陪葬的就不仅仅是绵儿一人了。”

掌心震动,单薄胸腔中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强,微弱的呼吸,也开始渐渐变得急促狂烈。

那是对生的渴望,与死神的较量。

轩辕梦不敢有半点疏忽,白苏心脉受损,危在旦夕,除了靠真气维持生命外,自身的坚强意志更是必不可少,她不知道白苏到底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开始自暴自弃,放弃生的希望,她只知道,白苏心地纯善,绝不会让自己的任性牵连到他人,所以,他一定会努力活下来,就算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也会尽一切努力重返人间。

对于白苏这样的人,她认为就算没有原先的轩辕梦,他也不可能活得开心快活,说不定,会被比自己更残忍狠毒的大boss虐待,境遇比现在凄惨一百倍。

这样的男人,比温室的花朵还要娇贵,稍微经历一点风吹雨淋立马枯萎,正因如此,才养成了他这单纯到极致的性格,人生总要多经历一些艰难困苦,才能真正理解生命的意义,而白苏,只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根本不懂,生命有多么可贵。

不过还好,他总算明白,自己的性命与其他人的性命息息相关,不爱护自己的命,好歹在乎别人的命。

轩辕梦对内力的掌控还不算娴熟,为了救白苏,她只能拼命回忆秘笈中的心法招式,虽然有效,但一番疗伤下来,自己也累得半死不活了。

“船已靠岸,我们是现在……”推门而入的祁墨怀,在看到榻上睡得正香的两人时,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嗓子里。

轩辕梦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从榻上爬起来,先探了一下白苏的脉搏,这才转向祁墨怀:“靠岸了?这么快。”

“白公子他……”祁墨怀似乎极为震惊,冲上前,抓住白苏的手,当发现掌心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并非死人那样硬邦邦冷冰冰时,脸上的表情更震惊了:“你竟然救活他了!”

“不是我救活他,而是他自己救活自己。”如果他执意赴死,那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

虽说如此,祁墨怀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你是用什么方式激起白公子对生的希望的?”有关这一点,祁墨怀特别好奇。

轩辕梦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说,如果他死了,我就杀了你和绵儿。”

“你真这么说的?”祁墨怀不以为然,反而更好奇了。

点点头,“是啊,我就这么说的。”虽然不是原话,但意思差不多。

“那么,如果白公子真的……”他没往下说,轩辕梦挑挑眉,他知道她这个表情,代表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如果一切成真,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她答得迅速。

祁墨怀问:“为何?”

“你是昊天未来的君主,我不会杀你。”她又不是傻瓜,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捧祁墨怀当皇帝,这么一颗决定胜负成败的重要棋子,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毁掉呢。

祁墨怀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就因为这个?”

“废话,还能有哪个?”

祁墨怀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走吧,船已经靠岸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敌人应该也已经收到我们停港靠岸的消息了。”

对啊,她差点忘了,他们不是来游玩赏景的,身后还追着几个讨人厌的跟屁虫,烦都烦死了。

转身抱起白苏,像抱着一个等身人形抱枕,轩辕梦率先掠出船舱。

蓝天,日光,人群……

啊!看到的终于不再是一望无垠的单调大海了!万岁!

“这是哪?”她的地理从小学开始就没及格过,所以压根不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龙华还是昊天。

“宛东最大的海港城市陇海。”祁墨怀四下环顾一圈后,便下了结论。

“宛东?”不是龙华,也不是昊天?

“如果我们一路乘船而下,就不会经过宛东。”祁墨怀似乎也没料到,他们会在宛东停港靠岸。

“不管这么多了,赶紧找医馆。”怀里的人气息又开始变得微弱,如果不尽快加以医治,翘辫子是迟早的事。

“我去打听一下。”祁墨怀还未回话,绵儿就站出来道。

轩辕梦有些不太放心,生怕绵儿会将行踪暴露,再说,现在四面楚歌的,大家还是不要分开为好:“等等,我们一起去。”

绵儿阻劝道:“还是让绵儿去吧,大小姐抱着白公子在街上到处走动,只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

说的也是,想了想,始终想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只好应允绵儿:“好吧,快去快去。”

绵儿应了声,转身欲走。

“小心点。”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轩辕梦温和的提醒,心中一暖,只觉哪怕下一刻就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才半刻钟,轩辕梦就急得来回踱步:“到底行不行啊?这里可是宛东,绵儿长得太妖孽,万一被哪个恶霸看上直接掳走,那可怎么办?”

祁墨怀的目光追随着着她焦急徘徊的身影,忽地出言道:“你那个侍童好像喜欢你?”

“啊?”一心想着绵儿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脑筋没转过弯来。

祁墨怀看着她,微笑道:“你对谁都这么无情吗?”

“啊?”还是没转过弯来。

祁墨怀依旧笑得清浅,看一眼她怀里的白苏,然后将视线重新落回到她的脸上:“那你喜欢白公子吗?”

“啊?”一连三个啊,祁墨怀无奈地一叹,摸了摸额头,“有必要和我装傻吗?”

轩辕梦转了转眼珠,收起白痴的神情,靠近祁墨怀,一脸坏笑:“我不喜欢绵儿,也不喜欢白苏,我喜欢你。”

祁墨怀的反应出乎轩辕梦的预料,原本以为他会脸红着躲开他,谁知道他竟回了句:“喜欢和我上床,是吗?”

她睁大眼,忒流氓地说:“没试过,不知道,要不一会儿去开房,你躺下给我上?”

祁墨怀愕然地看着他,终于挫败地转开视线:“我这两年的经算是白念了。”

轩辕梦一听就乐了:“你当真了?”

“你的话,何尝假过?”

呃……她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对自己的称赞吗?

“喂,你看对面。”轩辕梦用手肘捣了捣他,伸出玉指,往前一伸:“那个女人一直在看你。”

祁墨怀抬目,顺着她所指,往前一看,果然,有个衣着华贵的女人,站在街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轩辕梦笑了笑,又拉着他指向另一个方向:“喏,那个女人也在看你。”

一身短打劲装,身后背着把长剑的女人,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轩辕梦笑得越发欢畅,葱嫩般的指,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圈,每个方位,挨个指了一遍:“看来,想把你拐上床的人不止我一个。”

似乎对那些放肆的目光感到厌烦,祁墨怀双目一凛,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皇子天生的威仪,在这一刻展露无遗,那女人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男人也会有如此凌厉慑人的目光,看来,这不是个好惹的主,更何况,他身边的女子,绝世无双风采超然,她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这个男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还是算了吧。

女人识相得离开了,另外几个垂涎他美貌的女子也纷纷散去,轩辕梦斜睨身边渐渐展露出皇子风度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不多时,绵儿带着好消息回来了:“大小姐,前面就有个医馆,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她现在正等着呢。”

轩辕梦扯过欲转身带路绵儿,目光落在她的颈间:“怎么做到的?”

绵儿不解其意:“大小姐意思是?”

扯开他的领口,指着他脖颈上一块奇怪的淤痕,“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可以羞辱你践踏你,但是其他人,绝对不行!”

绵儿微怔,快速拢好自己的衣领,小声回道:“是,绵儿记住了。”恍然的神色,心虚的焦急,却都抵不上心底的震动。

祁墨怀看着她,黑眸流转,然后,向她投注一抹同样意味深长的笑。

轩辕梦不理他,爱怎么笑怎么笑,绵儿虽不是自己的夫侍,但总算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区区一个医馆老板也敢对她的人动脑筋,简直找死!

来到绵儿所说的那个医馆,才刚跨过医馆的门槛,一个女人就热情地迎了出来:“这位就是袁小姐了吧?”女人笑得一脸谄媚,目光暧昧地在绵儿身上来回打量。

轩辕梦不动声色地挡在绵儿身前:“客套话就免了,还是赶紧救人吧。”说着,将怀中的白苏小心放在医馆后堂的矮榻上。

女人唤过一名坐堂大夫,又说了几句奉承的好话,一回头,看到白苏的样貌,脸上现出惊艳,连步子都挪不动了。

轩辕梦轻咳一声,缓缓走向前堂:“这位老板贵姓啊?”

女人目光不离白苏,一边依依不舍往外退,一边道:“免贵姓朱。”

“哦,原来是朱老板。”轩辕梦的语气可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朱老板也算是个精明人,看她的穿着就知她身份不凡,所以连忙将投放在白苏身上的视线移开,小心翼翼地应付道:“袁小姐请坐,鄙人医馆里的大夫,医术绝对没的说,您放心,鄙人定会还您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少爷。”

奉承的话谁不爱听,虽然明知是假的,但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还是令人忍不住心旷神怡。

轩辕梦好心情地笑着:“只要能医好那位公子,本小姐必以重金酬谢。”

朱老板露着两颗大门牙,嘿嘿地笑着:“那是那是,袁小姐放心,公子的伤,我们一定……”说到这里,一名小厮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伏在朱老板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朱老板神色大变。

轩辕梦直觉不妙,果然,那小厮离去后,朱老板一反之前的谄媚之态,冷冷下了逐客令:“对不起,那位公子的伤我们医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着,便要命人将白苏抬出来。

轩辕梦伸手一拦,阴阴一笑:“我相信朱老板的实力,一定可以医好本小姐的夫君,对不对?”

朱老板眉毛抖了两抖,似乎有些害怕,却还是拒绝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轩辕梦眼神骤然大变,一把掐住朱老板的咽喉,“那个人在威胁你?你怕帮我,对方就会杀了你?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救人,要么,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朱老板被钳住咽喉,呼吸困难,不到片刻,就开始脸色发青翻白眼。

“大小姐,不可!”祁墨怀见势不妙,连忙大喊一声。

轩辕梦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盯着朱老板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冷光:“我数三声,你若不答应,那么对不起,我只能拧下你的脑袋。”

“一……”

“二……”

……

朱老板眼中泛起一层绝望的死灰,比起窒息的痛苦,女子眼中嗜血的残酷更令她心惊。

她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以自己之命,换取一家人的平安,也算是值了。

“三……”

犹如地狱幽魂般的声音,从女子红艳娇嫩的唇中吐出,朱老板闭上白眼,准备迎接死亡。

可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拧下自己的头颅。她露出胜利般的微笑,讽刺轩辕梦根本就不敢杀自己。

不过对此,轩辕梦的回答是:“绵儿你说你打听到了朱老板家宅的所在地?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计时,我杀人,看看在一炷香时间内,我能不能把朱老板一家二十一口人全部屠杀干净。”

此话一落,朱老板顿时双眼暴突,眼内充斥着骇人的血色,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像是一只待宰羔羊临终的哀鸣。

轩辕梦笑了,缓缓收了手劲,任朱老板像坨没有生命的肉瘫软在地。

卡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了几口气,朱老板就迫不及待跪在轩辕梦面前,疯狂磕头:“这位贵人,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鄙人的家人。”

轩辕梦冷冷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头破血流的女人:“不是我要与你为难,而是你逼着我不得不为难你。”

朱老板抹了把脸上的血泪,道:“鄙人一定尽力为您医治好公子的伤,还请您放鄙人一条生路!”

轩辕梦弯下身,收起了之前的狠戾,温和地扶起朱老板,“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也免得我动手,和气才能生财嘛。”

朱老板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轩辕梦都有些不忍心了。

刚才那一瞬,血气冲脑,如果不是绵儿在一旁提醒,只怕她真的会一怒之下拧下这个女人的脑袋。

隐隐约约,她感觉自己的性情,似乎与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越来越像,自负,高傲,嗜杀,冷酷……明知不该,她却非常享受这个变态的转变过程,她很清楚,就算自己真的杀了朱老板,事后她也不会觉得懊悔。

坐在阔背椅上,听着内堂白苏时不时传来的微弱呻吟,她的脸色越来越黑,情绪越来越低迷。

朱老板在一旁战战兢兢,她脸色的每一次变化,对朱老板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精神折磨,她右手捏着左手,比帕金森病人抖得还要厉害。

终于,坐堂大夫从内堂走出来,用医者的职业口吻对轩辕梦道:“那位公子伤势过重,性命虽已保住,但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方可痊愈。这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也不能食用油腻辛辣之物,每日需按时服药,如伤口恶化,必须回医馆复诊。”

朱老板听大夫说性命保住,心里刚升起庆幸,一听到后半句,一张脸陡然拉得比驴脸还长。

还要回医馆复诊?开什么玩笑!这姑奶奶要再来一次,她干脆直接撞墙好了。

轩辕梦也没打算再回来,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再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祁墨怀,你带着白苏先从后门走,我和绵儿从正门离开。”看也不看朱老板,轩辕梦径自安排道。

她这招并不见得一定管用,但她这一路上都在赌,多赌几把又如何?

买了辆马车,轩辕梦带着绵儿,悠哉悠哉向城外驶去。绕了一个大圈后,雇了几个人,让他们驾着马车一路向北,然后便带着绵儿,偷偷潜回了陇海城。

当她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找了家最豪华的客栈入住后,一群黑衣人将那辆早已不知驶到哪里的马车拦了下来,为首的头领眼冒精光,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立功,得到主上的赏识,激动得连手里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太女殿下,您是选择自我了断呢,还是让小人帮你?”杀手以掌心擦拭着手中雪亮的刀刃,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阵势。

马车里半晌没动静,杀手头目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既然殿下不肯纡尊回答小人的问题,那小人就只有得罪了!”大刀举起,眼看着就要一刀劈下。

这时,从马车里急急窜出一个人,哭爹喊娘地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杀手头目一怔,与自己的手下互视一眼,猛地上前撩开马车帘,然后,当场石化。

——

昏迷了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白苏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日光晴好,透过窗棂投射在床榻上,仿佛一层迷蒙的薄纱。床榻边,恬静的女子,长发半散,安然沉静。浅金色的碎光柔和地荡漾在女子柔嫩的肌肤上,使她清魅的容颜显得平易近人,温暖祥和。

这样的午后,宁和安逸,他虽看不见,却可以切身体会到。睁着眼,就那样呆呆的,忘记了时间,忘了所有。

即便在睡梦中依然保持警惕的轩辕梦,似感应到白苏的苏醒,也睁开眼,看向正在发呆的白苏。

“醒了?”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轩辕梦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然后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我让绵儿过来。”

“你……等一等。”白苏急得想要坐起,却因牵扯到伤口而疼得跌回榻上。

轩辕梦停下脚步,却未回头:“有事吗?”

她冷漠的态度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伤心:“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轩辕梦笑了:“哪样的话?咒我不得好死?”

听到“不得好死”四个字,白苏脸色猝然一白,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惶然:“不,那不是我的心里话,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

轩辕梦笑得更欢畅了:“白苏,我看你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我杀了你的师父师姐,你却说没想过要我死?”她转过身,眼神无比讥诮:“如果我是你,就算杀不了仇人,也必要让他生不如死。”顿了顿,她蓦地收起笑:“我轩辕梦不怕诅咒,老天如果要惩罚我,那就让他来吧,你白苏要报仇,也尽管放马过来,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同情。”说着,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白苏半靠在床头,一股失落的无力感忽而漫上心头。

阳光依旧灿烂,可他却觉得好冷,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亘古不化的冰雪,他不自禁裹紧了杯子,将自己蜷成一团,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闻“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欣喜面向来人:“我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要相信我。”

“白公子。”

男子淡淡的声音,让他脸上的欣喜色彩顿时黯淡下去:“是你啊,绵儿。”

绵儿走到榻边,将掉在地上的锦被拾起,为他裹好:“殿下有事要办,暂时不在客栈,白公子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你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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